别时茫茫江浸月。
巧菓点燃松枝,盖好香炉,把衣物挂在一旁,静待香气弥漫,直到衣袖上留下清裕的芳香。
莲房则在火斗盆腹添装炭火,隔着碎布一手持柄端熨烫衣褶,一手整理桌案上的衣物。
苜蓿接过整理好的衣物,将其摆放在程姎闺房的衣柜。
菖蒲轻摇长柄竹扇,茶炉冒出咕噜咕噜的声响,抽走柴薪。一手拿茶夹挟着陶杯,一手握炉柄倒出热水烫洗。
俞采玲用茶匙取叶置于陶壶,用前世流行的三泡法,泡了一壶茶。
“阿姊,这茶喝起来是否更加浓郁有味?”
“吃茶吃惯了,再饮此茶很是奇妙。怪不得往日你一提起吃茶总兴致缺缺。”
“不过这茶采得甚为不易,有书云——凡采茶,在二月三月四月之间。茶之笋者生烂石沃土,长四五寸,若薇蕨始抽,凌露采焉。茶之牙者,发于丛薄之上,有三枝四枝五枝者,选其中枝颖拔者采焉,其日有雨不采,晴有云不采。晴采之,蒸之,捣之,拍之,焙之,穿之,封之,茶之干矣。[1]”
“大汉也只有武阳荼陵几地出产,像大伯父从前也是很少消遣的。像阿明这般泡一壶,实在太奢靡了。”
俞采玲茶点忘了这不在现代,制茶工艺还不发达,多是晾干压制作茶饼,自己的做法确实会让人觉得迷惑。
“阿姊,我知道啦。”
程姎不在乎此人是否听清个中深意,笑而不语,身旁的菖蒲顺手撤下茶具,跟着苜蓿退到厢房去了。
程姎身旁的护法宝座,此时便由莲房巧菓暂代,只见她取下坠在胸口的雪松项链,缠成一团握在手心。
“阿姊这项饰好特别,金玉贵贝骨奇,可用木片的很是少见。”唯一想到的便是前世的文艺青年。
是雪松。年寿超九元[2],算是比较能活的。
“带雪松枝翘膝胫,放花菱片缀毛衣。”
“雨生百谷多时,虽未立夏,城郊草木逐渐繁茂,哪里有下雪。”
罢了和这个人讲点提示,总能拐到农桑地气上,程姎扶额点了点头
“莲房巧菓是屋里的熟人了,曾侍候过程府四娘子,通晓内外事务,她们最是耐心守忠可靠,你且用心待人。”
“让她们帮你渡过这一阵,不日大伯母为你调教的傅母女使便来了。”
二人恭敬行礼“女婢见过娘子。”这几日她们也不明晰女君对这位明娘子的态度,加之青苁夫人都是某娘子的唤人。她们二位婢女有什么底气叫人“女公子”,况且莲房巧菓对俞采玲还在考察阶段,这“女公子”就更没人提。女君娘家甥女是写萧家族谱上的,更不可能给她排行数,是以二人选了最稳妥的通用称呼“娘子”。
至于忠心,也是分人的。在家里搞不定家人,又无力独自行走,这样的人或许可怜。但靠她生存的仆从不可怜么,婢女的命也是命。安稳没有保障,未审明朝鞋袜穿不穿,忠心难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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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出自《茶经·三之造(节选)》。
[2]一元60年,九元540年。《鸣响雪松(节选)》
“一棵雪松寿命长达550 年,其数以百万的针叶,日以继夜地捕捉、累积光明的能量,搜集到完整的光谱。在雪松的一生中,所有会反射光明能量的星体,都会从它的上方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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