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途看着街上鞭炮留下的红屑和长明的橘色灯火,心想“什么时候,有一盏灯是为我而留的。”
正想着美梦就听有人说“走水了,走水了”
莲房询问了一名路人,原是刚刚猜谜语的田家酒楼突然走水了。
望着一步之遥的旗幡,心下一计望着莲房默契一笑——说着开始高声喊着众人帮忙打水、开辟通道、清点人数、安抚情绪。
众人很快在提示之下开始分工,这才发现有几个人不在场。几位身手好的农妇和大汉便自请想要前去救人。这时莲房已经默默撤出人群,给了围观路人一笔费用,随即在街对面耐心等待。
少商让农妇们爬上二楼,将宽幅布条和碎布条用双套结固定好扔到楼下,再由两人牵着宽幅布条两端确保安全。自己则和大汉们用湿布掩住口鼻,抱柱爬上楼搜寻剩下的人。
见到人少商立马将他制住,用湿布捂住口鼻,让大汉架着人从宽布条构成的跨楼桥滑下去。
等到巡视完整间酒楼,大梁都快被烧掉了,少商拼命往外逃,抓住布绳就往下跳,所幸跳到宽辐布条里平稳着地。
落地连滚带爬朝对岸跑去,莲房顺顺当当地接住她,轻拍她的后背。
轰隆一声巨响,震得几里外的巡夜守卫都听见了,对面一座三层的酒楼瞬间倒坍,幸好走水之后就没人在那附近了。
最后救回的那几个人,由医家现场按伤情适时诊断救治。
铁骑声远远传来,少商朝莲房点点头,二人悄悄消失在灯火光明处。
旅店内,少商换回蜀锦曲裾裙装,戴上街市买的狐狸面具,扣上素色帽兜,一手提着拼布挎包,一手拎着书袋。虽说方才莲房和自己都做了乔装遮掩面目,保险起见还是没有换第三套整装,只是把披风换新了。
少商还是不放心,便把买的杂物全部用袋子装好,自己和莲房一人拿一部分,边走边吃一部分,另一部分藏在发间当配饰,一部分塞在袖袍里衣作保暖。
二人便负重累累地走到下车点在轿子内放好东西,等候三叔母们。
三叔母见的确是我,便给了我一个熊抱,紧实而宽厚,不时露出担忧“嫋嫋,你没事就好。”
三叔此时仍不忘甜蜜,不着声色地拉开三叔母,重重摄住我的双臂,激动道“嫋嫋,见你不在,你不知我们有多着急,下次去哪记得提前告诉三叔。”
“三叔母,三叔。不必担心,方才我与你分离时不是讨了红封嘛。我只是去找莲房顽了,不信你问她,为着胆小我都避开人多处的。”
莲房和我顺过气,自然称是。“女公子顾怜我胆小,人多的地方都不去的。”
至于那二位——应该还在赏灯会享乐吧,不见就当作不知了。正旦元宵节都每一个人主动说带我出门游玩的,还是我和当事人明确表示要见见市面,程始方才想起我这么个女娘,还是萧元漪拍板同意。我才成功和三叔母一家组队出门的。
她这算是看明白了,自己是戳一点,人漏一点。程始四子和她也不亲慕,自己当然知道感情需要主动,尤其是这种有血缘的陌生人。可是一想到这一世自己被抛下的原因,对这四子就不能不介怀,就做不到坦然相待,更做不到虚与委蛇获得点蝇头小利。
萧元漪都知道儿郎被养坏杀伤力远大于女娘。自己跟他们过分亲近,那不是老寿星上吊嘛。女中豪杰如萧元漪,程家大母都是要帮扶兄弟的,何况自己,像葛氏那种能有兄长兜底的幸运人是很少的。
至于为什么不恨程姎,她难道不知道自己是程家这辈教养的,唯一活下来的,女娘吗。
程姎和桑叔母的女娘都没有一直由程始和程母抚养,她们活的好好的,诗书礼艺人情练达皆不错。
自己这个“幸运儿”——文盲一个。儿郎们倒是个个有小成,总不能是程家女娘体质不佳——萧夫人程大母可是吃过苦、躲过箭的人。
那只有一个理由,程家阳盛阴衰,不适宜女娘生存。程姎这种藤萝甲系都过不下去了,自己这珠珍稀奇葩还能活吗。
这大半家业四子们继承大部分,自己则看萧元漪心情,堂姊能挣点也看她本事了。
至于堂姊活得好,那是她母家的缘故,有出轨行径形同社死的阿母,堂姊未来的路已经被毁得差不多了。
萧元漪吃定了程姎一定会向她投诚,或许在自己被抛下之时就算到今日。
你若毁我女儿前途,我让你女儿认敌作母——葛氏这个幸运糊涂蛋哪是萧家女公子的对手。
葛氏恶行若无大母撑腰,能作威作福十年之久?程承能忍下屈辱给萧元漪当线人,也不是简单角色。
当年有胆量迎娶落败的萧家女公子,答应她的“苛刻”要求。让其为他当副手、处理庶务、养育后代,硬生生被拔成一代新贵,这其中受益多少,也只有程始知道。
三叔程止能从白鹿山众多家世优渥、学识高深的学子中脱颖而出,捡漏皇甫仪成为白鹿山学赘婿,怎么可能只靠幸运——至少还要有脸蛋和不俗的才学。
都道蛇鼠一窝,这程校尉三兄弟从来都不是憨傻、愚懦、好运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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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原文出自辛弃疾《青玉案·元夕》
[2] 《九章》:《九章算术》
[3]成住坏空:成、住、坏、空指的是四劫。此系佛教对于世界生灭变化之基本观点。于佛教之宇宙观中,一个世界之成立、持续、破坏,又转变为另一世界之成立、持续、破坏,其过程可分为成、住、坏、空四时期,称为四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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