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枫叶飘落,笼罩了整个枭泷皇宫。
长乐宫前几个女子正在清扫宫门的落叶,她们是这等级最低的宫女,发髻简单,粉衣白裙。
她们忙碌着,这边干净了,扫那边,那边扫完了,风一吹,落叶便又飘落下来,永远都扫不干净。
相比殿外的寒冷,秋风瑟瑟,殿内富丽堂皇,温暖无比。
当年那个站在大殿前为皇帝拭泪的女童已出落的亭亭玉立。
少女肤如凝脂,五官精致,三千青丝乌黑亮丽,垂落在胸前,她躺在贵妃椅上,纤纤玉手扶着额头,杏眼微闭,半梦半醒。
老奴跪坐在白玉桌前,将刚沏好的茶倒进翡翠茶杯里,热气缓缓而上,遮住了幽妘妃的视线。
她拿起茶杯,送到嘴边抿了抿,柔声道:“她们在外面扫多久了。”少御音好听到让人发麻。
“从吵醒您一直到现在都未停过。”站在幽妘妃旁白的橙衣女子回复道。她叫兮瑶,是长乐宫的掌事宫女,与幽妘妃同岁,她与其他宫女除了等级不同外,还是一名死士,是叶雍派来保护幽妘妃的。长乐宫内还有一位与她平级的宫女叫凤瑶,也是幽妘妃的亲信,极少在皇宫内露面,做为一名暗探,她游历于各个地方,皇宫、坊间、江湖……都有,只要是幽妘妃需要的,信息在哪,她就在哪,当然,这些都是叶雍不知道的。
幽妘妃从贵妃椅上起来,月光丝绸中衣,衣袖和衣领边缘是金丝绣成。她轻轻抚摸着胸前的秀发,看了眼宫门前的宫女,又抬眼看了看兮瑶:“听说大皇兄回来了,本公主今儿心情好,让她们都下去吧,日后也不必在长乐宫做事了。”
兮瑶俯了俯身问道:“公主,这些人真的不用采取特别手段吗?”
幽妘妃微笑道:“我说了,今儿心情好”说完,便走入内殿。
兮瑶也领命退下。
内殿,幽妘妃坐在铜镜前端详着自己,过了一会儿,兮瑶进来了,她走到幽妘妃身后,拿起梳子开始为幽妘妃盘发。
“想问什么就问吧,长乐宫现在只有我们”幽妘妃朱唇轻启,不点而红。
“今天早上凤瑶传来消息,说那几个宫女是沉妃安排的眼线,方才看你在休息便没告诉您……不如,我暗地里杀了她们,敢对公主不利,死有余辜!”
“嗯,我知道,从那日沉妃来长乐宫时我就有所防备,不曾想到竟然是真的。”
“那您…为何放走她们”兮瑶有些错愕,她对幽妘妃的处理方式感到疑惑,自从她被安排来保护幽妘妃开始,想对幽妘妃不利的人很多,大多是当年被幽长卿灭国的皇室余孽,还有些就是因为一些不明不白的原因……比如这次的沉妃。
沉妃,名为温夙,温太傅嫡次女,入宫二十年,育有一女,叫叶思童,虽说是叶雍膝下唯一的女儿,但在幽妘妃十几年的打压下,叶思童并不受宠,甚至那么多年都未得封号,也许这就是温夙这次刺杀的动机。
当然,在兮瑶和凤瑶的保护下,这些人的刺杀没一次成功,那些行刺的被抓捕的人最后死法都极其残忍——剖腹、挖取内脏、死无完尸。
然而这次,幽妘妃却没这么做。
“沉妃忍了那么多年才动手,无非就是因为在长乐宫出现刺杀是常有的事,她大可以早早动手,而偏偏等到这时,等到叶誝泽回来的时候。”幽妘妃拿起桌旁的一个木檀盒子,里面是一支并不精致的木簪,在发髻上比划着。
兮瑶恍然大悟:“沉妃知道您与大皇子不合,她又与其母衿惗淑妃恶交,若这次刺杀得逞,皇上必然会怀疑大皇子,而大皇子又常年在外,若计划谋杀也必然是背后的衿惗淑妃,如此下来,以皇上对您的宠爱程度,衿惗淑妃轻则降位,重则进阴寒宫,大皇子也一定会受牵连……可这,除了让衿惗淑妃不好过以外,对她又有什么好处?”
“你错了”幽妘妃又说道:“沉妃不会杀我,她要给我留条命,去指证叶誝泽,而我若是杀了那些宫女,便默认我已经知晓这次刺杀计划,谋杀枭泷最尊贵的怜沂公主,足够让他滚出京城,你想想,如果叶誝泽被贬,谁最可能成为储君。”
兮瑶咬着拇指,这是她思考时下意识的动作:“若大皇子退出,三皇子年幼,且生母已逝,身边并无势力,二皇子为皇后嫡出,文武并不亚于大皇子,所以…真正的背后主使——是皇后!”
“没错”说到这,发髻也完成了,那支木簪也被幽妘妃插在一处显眼的地方:“皇后惯会借刀杀人,能让沉妃出手,想必是给了她不少筹码。”
幽妘妃站起,换上了一套宝石蓝色齐腰华服,裙摆上绣着一只开屏的孔雀,外着薄纱大袖,发出细闪:“且等着吧,想必不出一会,温夙得到消息,叶思童必定会来长乐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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