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

又是一年春至，青一块灰一块的泥砖脸上挂满了苔藓，呆滞的望着对岸一排排敞开着的红漆大门门口坐着的零散人儿，似望到了乡愁。

“怎么了？”我顺着泥砖挂满苔藓的脸望向对岸，“谁呢？是谁的心挂满了忧伤？又是谁的心在等待着忧伤?”泥砖回过头来望了望我，“今年，还不回去？”

“唔，不回了。”我低着头，“两年了，是吗？不回了。”而后一阵沉默。我不想面对突如其来的喜悦，似突如其来的恐惧。“你呢？”又试图打破沉默。“我？我一直都在这里。”泥砖再次转过头望向对岸红漆大门门口坐着的零散人儿，漫不经心道。

心散，家也散。我继续走着，想不出任何画面。是什么样子呢？还跟幼时一样吗？匆匆的桃叶纷纷掉落，赶在了春来的最后一刻，没有抱怨，没有芬芳。

“总要回去的...”泥砖又道，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般，“你看那些人儿，你说，他们在等待着什么？忧伤？喜悦？”拍了拍身上落满的桃叶，“家人。”

静止了，我又想不出任何言语来了。是什么样呢？他们在等待着的。

白色的泥墙瓦砌了一面墙，又砌了一面墙。凌乱的桃叶被风一吹，翻了面，离了好远好远。不是所有的家人都可以为“家人”，就像翻了面的桃叶，枯黄之后，等待着的不是春，而是死亡。与一齐掉落的叶子，随风飘至至空无人烟的土地上，而后死亡。

“可我一直在。”泥砖又道，比之前的声音略大了几分。“我知道。”我走过一场心的盛宴，这场盛宴上，有一位比我还小的孩子，她的脸上似挂满了忧伤。“可是已经回不去了，不是吗？”

“可我一直在啊！”它又道，用着近乎撕扯的声音。

我看了看它，想起了那片桃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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