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乾的名字是朕所赐,秦王受恩旨是他的本分,今后谁敢拿这个名字议论是非,挑拨是非,朕绝不饶他。”
李渊语气明显带了三分火气,接着他看向李建成和李元吉,又继续说道:“还有,回去好生教养你的儿女。再让我知道你们两家合起伙来欺辱二郎家的孩儿,莫怪我不客气。”
“臣遵旨!”
眼看祖父终于摆明态度,不继续和稀泥,承乾大大的松了口气,这下子李元吉应该能安静会儿了。
李渊将承乾放下,伸了伸懒腰,不禁感叹,道:“果然是老了,想多抱会儿孙儿,都吃力。”
不喜欢演戏,哄哄老人家承乾还是很愿意的,毕竟祖父对他不错,他低头将自己打量了一遭,又抬头看向祖父,若有所思的道:“翁翁是说我胖吗?可我吃得不多啊?”
这般娇憨的小模样,引逗的李渊李世民父子笑了起来,连李建成也没崩住。李世民揉了揉承乾发顶,打趣道:“吃得不多还要饭后消食走?”
挑事儿不成,碰了一鼻子灰,眼看李渊动怒再说下去讨不得便宜,李元吉实在懒得再待下去,遂道:“我府中有事,先回去了。”
李渊也没多说只由着他去,李建成本就不想在这里来,现下盟友还没了,就更没待的欲望了。
“东宫里也有事儿,孩儿也先去了。”
能挑事儿的走了,承乾心中石头才算真正落地。无论是处于平衡朝局还是一个父亲评判儿子能力的高低。祖父心里,永远是父亲强势,大伯父和四叔弱势。作为君王兼父亲,他要帮助那个弱势的人。所以每次李元吉挑拨是非,吃亏的总是父亲。不是打不过也不是吵不过,是话没说完就会被呵斥住,说完了也是狡辩。
秦王府中设了宴席,就在荷花亭,李渊却对亭子上一副对联颇为感兴趣,承乾一时间没注意到,现下一看顿觉五雷轰顶,什么时候的事儿?父亲把他剽窃后世大儒的诗最后两句做成对联,立在亭子两边,冤孽啊!
“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李渊打量了半天,口里不吝称赞,回头扫了一眼被拎来赴宴的秦王府十八学士,道:“二郎,这是你哪位学士写的?是个人才,人叫来我瞧瞧。”
李世民也没预料这个变故,目光下意识就落在了承乾身上,承乾如芒在背,只盼着父亲自己认了,千万别把他推出去。
“我偶然听承乾吟诵,觉得有意思,就让人贴在这儿了。”
承乾心底一片凄凄然,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李渊笑笑,目光落在远处池沼莲花上头,道:“这么说就是承乾写的,这一池莲花,你也说了两句。我看看你阿耶,有没有哄骗我。”
听闻祖父说到“哄骗”二字,承乾只觉如坐针毡,方才他言语间替父亲撑了场面,可祖父心里却仍是压一压父亲的威风。君臣斗法随便,但不要把他别进去做了膈应父亲的棋子。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说什么都不能得罪父亲。
“君子修德自绝尘,清水为鉴照无痕。俯首堂前问圣君,不染泥垢不为人?”
李世民说不出的欣慰,他想说却说不出的话,承乾替他说了,李渊很尴尬,承乾潜台词:我阿耶德行高尚,最不屑阴诡,他的一颗真心能照见清水,德行和能力好的不能再好,皇帝陛下摸摸你良心,为啥我阿耶品性高洁却总被一群人针对?
“好诗,二郎不曾哄骗我,我家孙儿聪慧的紧。”李渊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了,遂道:“承乾好吃甜食,秦王妃不给吃他就偷着吃,后来牙疼哭不行,整宿的闹夜,谁来哄都都是眼泪汪汪的。可惜二郎那个时候去打刘黑闼,我想二郎要是在府中,二郎哄看他还敢哭闹吗?”
底下笑声阵阵,糗事儿被揭,承乾此刻恨不能挖个洞钻进去,怎么事儿都离不开他,他天生就是个招惹是非的吗?
李世民看看一脸无辜羞怯的承乾,心情大好,平日里父子相处,他甚少能见到这般娇憨可爱的承乾。
“既然是偷嘴惹来的祸,便应该静思己过,哪有折腾人的道理。若是我在,必要他吃一顿巴掌,看是牙疼还是肉疼。”
承乾顿了顿,旋即看向父亲,道:“那我会不会哭的更凶?”
李世民抿嘴笑而不语,李渊开怀大笑,道:“诸葛恪六岁得驴,才思敏捷可见一斑。今我承乾孙孙,不输诸葛恪。我也盼着你能承父辈志愿,做匡扶社稷的一代贤臣。”
诸葛恪是权臣,但其父辈诸葛瑾是东吴名臣,诸葛亮季汉宰辅,都是一心为国的重臣,言语间的意思十分明显。
“孙儿谨遵翁翁教诲。”
李渊用过午膳,又坐了好一会儿,这才起驾离开秦王府,李世民领着众人将人送出府门,临上车时,李渊笑着招手承乾到身边来,摘了腰间鱼符递给承乾,道:“这是翁翁的信物,承乾拿着以后想翁翁了,随时进宫。听说你爱看书,持玉符宫中藏书也随便你借阅。”
承乾认得这玉符,持此符可通行宫禁,宫门下钥也不影响,留着,说不定一年之后玄武门用的上。
“孙儿谢翁翁。”
李渊笑呵呵上车离开,承乾攥着玉符久久不语,李世民驱散众人,送承乾回房,实则他是一肚子话要和承乾说。
“四叔时长攻讦,必要的时候进宫辩白,此物阿耶留着比我留着有用。”
“你从哪儿知道这么多?”
承乾道:“翁翁两次驾临秦王府还有上次夜宴,四叔哪回没有诋毁阿耶?当着面儿尚且如此,背地里指不定说的多难听。阿耶功高震主是君王大忌,所以翁翁本能的偏心齐王和太子,齐王不在一侧还有辩白的机会,齐王在只要他开口,阿耶一定会被喝止,连话都说不完,只能吃哑巴亏。这三次我可是看明白了,太子耳根子软,心性不定,齐王心思阴狠至极,绝非太子可以驾驭的,太子同他蛇鼠一窝,迟早引火自焚。”
诸葛恪六岁为父解围,项橐七岁为孔子师,他的承乾而今也有七岁半了,这么一想,承乾早慧也不是那么夸张了。
“下次见你翁翁,不见此物到底不好,阿耶要用再来寻承乾要。”
这么一想似乎也是,承乾遂将玉符收起来。
“承乾,那你呢?又是你翁翁能驾驭住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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