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亲以后,日子里的甜不知不觉便多了起来。
虽然每日下职后只是与她一同待在一处一起练练剑,或抚琴或对弈,但只要与她一起,总归每一日都是轻松和笑意。
床笫之事初尝便勾人沉溺,而后更是食髓知味。
只一点,日日耳鬓厮磨的后果,是我和阿淑很快便有了孩子。
于这孩子,初时我总觉得惶恐,幼年的黑夜虽然已经有她陪我度过,但我却怕,怕自己还没有足够的能力前去胜任“父亲”这样的角色。
那段时日,每每等她熟睡,我总爱拥着她,将手轻轻放在她的小腹之上,期待之余又觉得无措。
孩子,是不是真的来得太快了?
我总忍不住在心底问自己。
不过,很快我便发现自己的想法有些多余。
阿淑变得格外嗜睡,有时尚且还在与我谈及王蓝田与王惠刚满月的儿子,再一转眼她便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我不懂女儿家生孩子是什么道理,只好请了好几个大夫一一问过,却忘了她自己便是大夫,被她言辞间忍不住调笑。
孩子约摸四个月后,阿淑的肚子开始大得有些不寻常。她告诉我,是孩子觉得一人孤单,所以想与结伴来到这世上。
结伴么?若是有个兄弟姐妹陪着,似乎也是极好的……
五个月的时候,两个小家伙开始渐渐在他们娘亲的肚子里活动得频繁起来。
那是第一次,我感受到了血脉传承的神奇之处。分明隔着肚子,我却能清晰又直观地感受得到,那是与我血脉相连的孩儿!
真好!
我渐渐爱上了这样的互动方式,开始给我们的孩子读一读《论语》、抚一抚琴、比一比剑……
就这样一直到了怀胎十月,瓜熟蒂落。
那日,我原是早早地下了职回来陪她散步。
她说,多走一走生产会更轻松些。
如今想来我真是粗心至极,竟然一直未曾发现她何时开始不舒服!
只知道,等她额角全是汗滴却还撑着笑意叫我抱她去产房之时,我险些没失了全身的力气。
所幸……所幸……
她好好的,我们的孩子好好的,他们都是好好的。
有了孩子以后,无可避免的,我和她都不自觉将时间分给了两个孩子。
孩子洗三哭了……
孩子满月了……
孩子的名字定下了,哥哥叫子骞,妹妹唤作子妤……
孩子周岁了,该抓周了……
两个孩子一天天长大,初初知晓他们来临之时的惶恐与无措早就淡去。
或许我仍是不懂该怎样才能做好一个父亲,但我和阿淑的孩子,必定不会像我幼年之时那般养得偏执。
孩子降生以后,爹总要我把子骞子妤带回去陪陪他。
他这般要求,我总是拒绝的。谁知道他见了子骞之后,会不会也用教我的那一套去教我的儿子?
不过,纵然我不情愿,阿淑却开始带着两个孩子去太守府那边看望爹。
初时,我不知晓此事;
后来,我不同意她再将孩子带去反被她劝住;
再后来……偶然一次我去太守府接兄妹俩回家,却瞧见印象中那个只会罚我跪下认错、会用鞭子抽我胳膊的人正跪在地上驮着子妤匍匐,陪孩子们玩儿着“骑大马”的游戏。
本该踏进院子的脚步突然顿住,我隐在门外等了又等,直到爷孙三人全部坐下来歇息,我方才进门与他辞行,又将两个孩子带了回家。
既是如此,那日后,还是多去看看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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