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才一直以为,他爹不过是风流成性,不过是朝三暮四。可他怎么也想不到,有朝一日,他居然能够在太守府看到那张和娘长得一模一样的脸。
头一次,他觉得爹是这么的不可原谅。
娘是什么人?玉无瑕是什么人?爹竟然要用玉无瑕来侮辱娘?
怎么,年轻的时候朝三暮四,冷言冷语逼死了娘还不够,临老了觉得自己有愧,所以要去找这么一个替代品来弥补,他是想借此来让自己心里觉得好受些么?
马平川一边将玉无瑕护在身后,一边试图跟儿子解释,可马文才并不想听什么解释。
解释什么呢?
编织谎言是需要花力气的,听信谎言更需要力气。
但,他不想再废这样的力气了。
他红着一双眼睛,亲手捏死了那只把玉无瑕从院子里引出来的鸟儿,然后头也不回的策马离开了太守府……
暮春之雨悄然降临,润物无声无息,也将骑马飞奔的人淋得湿透。
马文才一路策马,从杭州又到了衢州。
等他顶着一身湿透滴水的衣服敲响曹郎府的大门,又被人发现通知予淑过来之时,已经是后半夜了。
王蓝田下午收到消息,又带了人出去底下的县城平乱,所以不在家中;云姨和奶娘年纪大了有些浅眠,被王蓝田安排在了清幽些的院子里,所以倒是没被吵到。
不过半天没见,马文才又是一身狼狈,予淑心里又气又急,一叠声的让人去准备姜汤、热水和干净的衣服送到客房,又拉着他直接到客房去。
王予淑:你在这里等人送热水过来,先把湿衣服给换下来。
她的声音里含了不少怒气,说完转身就要走,却被他从背后一把圈到了怀里。
带着夜雨湿气的怀抱让她觉得不舒服,可他话里的脆弱又让她没了挣扎的心思。
马文才能不能陪陪我……
他到底怎么了?
房门外有脚步声传来,予淑还是先从他怀里挣脱了出来,不自觉柔和了声线。
王予淑:你先把湿衣服换下来好不好?我会担心的。
门外,送热水的下人已经将一桶桶热水提了进来,马文才像是忽然反应了过来。
马文才好
他留在客房里梳洗,予淑带着靖巧回房换了一身衣裙。
靖巧:小姐,这么晚了,您还要去陪马公子啊?
虽然定了亲没错,可这传出去也不好吧……
予淑伸手将外衫的衣带系好,轻轻开了房门。
王予淑: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我怕他出事。
他以前,总喜欢躲在柜子里。
若是她不过去看看,他又自己躲起来哭怎么办?
靖巧:哦……
王予淑:好了,你先回去歇着吧。
靖巧:是
靖巧有没有回房予淑不清楚,她的步子略微有些急促,再次赶到客房之时,马文才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雨已经停了,可他的头发还是湿的,眼眶还红着,人也有些楞楞的,一个人坐在客房门外的长廊栏椅上,只一眼便察觉了孤寂。
她没忍住出声想打破些什么东西。
王予淑:马文才……
听见她的声音,马文才抬头看了过来,扯着嘴角笑了一笑,却还不如不笑。
她轻轻地坐在他的身旁,握住了他的手。
王予淑:不想笑就别笑了,不好看。
他没说话,但没忍住将她揽到了他的怀里。
仿佛只有抱着她,他才能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
马文才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大半夜地扰人清梦,还要她来陪他……
予淑安安静静地靠在他怀里,闻言小幅度地摇了摇头。
王予淑:你不是麻烦。
他这样子分明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他们是未婚的夫妻,他不开心,能够第一时间来找她而不是一个人躲起来,这很好。
马文才圈住她的手不自觉收得更紧,红着一双眸子,声音有些沙哑。
马文才我今天,在家里看到了玉无瑕……
玉无瑕?
予淑瞬间便明了了过来,她记得他说过的,玉无瑕和伯母长得一模一样。至于玉无瑕为什么会出现在太守府,原因就不用多说了。
她轻轻伸手,慢慢环住了他的腰腹。
王予淑:你以后,有我
她会一直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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