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山之上,原只有簌簌风声,像是那沉睡了千百年的巨人,不知何时入眠,不知何时醒来。
而这声鸟鸣,尖锐突兀,穿山越林,直冲云巅。饶是走南闯北,有些见识的王铜,也不免手心生津,恐慌之意心头浮起。
何书君轻轻掀起车帘一角,从帘缝放眼望去,仍然一片平静。
湖面平静,水下暗涌。可在曲曲折折的平凡人生,可在风起云涌的仕途之路,可在前世今生的刻骨深情,亦可在群聚而起的风云江湖。
“这枭鸟,鬼叫个怪。一阵又一阵,好叫人心烦。”王铜粗犷声音打车外传来。
何书君揉了揉眉心,人生头一回出远门,行至此处才知道什么叫路途艰辛,什么叫危机四伏。看不到的,看得到的,全都隐没在太阳背后,怎能让人放得下警惕。
未知是袭带恐惧的深渊,但这条路程却并不会因为未知与恐惧而就此止步。王铜在认真观察了一番周遭的环境,确认除鸟叫之外无任何异常,便收起家伙和商队人马继续前行。
大家再次放下戒备之心。
一路行程,舟车劳顿,何书君从警惕中再次松懈,周身涌现倦意,于是合上双眼,打算稍稍小憩一会儿。
疲惫很快将何书君拉入梦境。
梦境中,先前醉酒出现的梦中的白衣男子再度出现,此时何书君依靠在白衣男子的怀中,想要说些什么,却没有说话的气力,只是紧紧地凝视着男子的眉眼、鼻峰、嘴唇……一笔一捺,镌刻于心。
就在何书君还想要将梦继续下去时,马车剧烈的摇晃把他从睡梦中唤醒。再清醒些,外面刀剑两相击以及王铜破口大骂的声音传入耳中。
何书君知道,山匪来了,危险从不遥远!
尽管何书君两股战战,脸色煞白,嘴唇颤抖。但何书君仍然飞速转动大脑,想着一起脱险的法子。
画中仙!
脑海里一个声音就这样冒了出来,何书君连忙向布袋伸手取画。就在指尖将将要碰到画卷时,车帘蛮狠地朝外被掀开。何书君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两个黑如铁锅,一脸凶横的男人一把捞了出去。
何书君一介文弱书生,哪里经得起这等场面?好在他虽胆小,但并不懦弱。
何书君竭力稳住心神,反复在心中默念:“有德者,必有言。有言者,不必有德。仁者,必有勇。勇者,不必有仁。”
而后鼓足勇气,在晃得刺眼的日光下,直视这些个欺男霸女,收金取财的山匪们。
山匪却与书中所言不一。书中山匪常隐没于夜间,见机行事,蒙头裹身,哪里像今日所见山匪这般身着绿衣,敞面不避,光天化日之下就将十几个壮汉击晕在地。
山匪们见抬起头的何书君也是一怔。
今日带兄弟们下山劫财的是双山五当家——威虎。
五当家生的是虎背熊腰,最鲜明的要数他那横穿整张脸的刀疤,又长又深,像是条张牙舞爪的蜈蚣。
今儿一早,他便派探子打听,今日过古道的就是一个小小商队,本没打算多此一举出山劫财,但实在是受不住大小姐的挑衅,出山图个清净罢了。却愣是没想到还有这么一个嫩得掐得出水的小书生随行。
威虎只觉得此行不虚。心下想着,脸上的蜈蚣便扭在一起,本想摆出个友好的神色,实际上却是把何书君吓得将嘴里的道理憋了回去。
威虎也不知道该如何与摔在地上的何书君交流,便给手下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先将这细柳般的人物给扶起来,没想到手下会错了意,一记刀手给人砍晕了过去。
威虎气不打一处来,当头就是给这糟心的小兄弟一巴掌:“你这兔崽子,把姑爷砍出个好坏,还怎么跟大小姐交差!”
道系二哈:许久未见,大家还在吗?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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