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相约之期。何书君与王铜等十多人组成的小型商队,分为四拨登上船只。
船家吆喝了一声:“走喽!”撑起船桨,就要向远处驶去。
柴金玉立在岸边,不停挥动右臂,目送视线中愈来愈小的行船,轻声说了句:“书君、王大胡子,一路顺风啊。”
何书君见王铜自上船起便定定盯着柴金玉所伫立的地方,不便开口打扰,适时保持沉默。直到所行已远,不见送行之人的身影,王铜这才收回眼,与何书君并肩而坐。
不似初见时的那般爽朗。王铜周身被一股莫名的氛围包裹,伤感、不舍混杂其间。
王铜侧脸看着粼粼波光的水面,忽然开口道:“劳烦给我说说,我不在的这两年里,与她有关的事情吧。”
何书君心思细腻地觉察到,王铜对柴老板娘有着别样的情感。
“柴老板娘人很好,当年我身体虚弱,身无分文,饥寒之中本想去金玉客栈讨口水、取取暖,没想到眼前一黑倒在了老板娘的怀中。如果不是老板娘请大夫为我退烧,我可怕早就死在两年前的风雪之中了。”
王铜似是想到了什么,满是络腮胡子的脸上升起一抹笑容,道:“她一向如此。”
“当时的我身无长物,无以报答老板娘的救命之恩,仅有那字画还拿的出手,于是便被老板娘留下为金玉客栈的厢房、走廊处添置些字画。”
“老板娘对跑腿的仆役们也很好,从不苛待。生意好时会涨工钱,生意不好时,也不克扣,硬是要变卖首饰,也要将工钱结清。”
“记忆中最深刻的,要数我被老板娘收留的那个冬天。那时我已无亲人,老板娘见我可怜,二话不说炒了四道菜,让我与她一同过年。我没有姐姐,倘若有,大概也如老板娘一般吧。”何书君每每想起老板娘,心里总是暖暖的。
“幸好有老板娘在,我才熬过了那个冬天。后来身体渐好,就回到了原来的家中,干起了买卖字画的生意,偶尔也会被老板娘叫到客栈里改善改善吃食。”
王铜认真地听完何书君口中所述后,讲起了自己与柴金玉的故事。
故事中,他是柴家马夫的儿子,柴金玉则是柴家的大小姐。两人虽从小一起长大,称得上一句“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但二人之间还有一堵长大后才逐渐明白的名为“身份”的高墙。于是他十五岁的情愫,就这样无疾而终。
他本已做好亲眼看着柴大小姐嫁为人妇,生儿育女的准备。幸好他喜欢的姑娘一身侠义气,向来就与深闺小姐不同,选择的道路也是截然不同,因而他才得以友人身份相伴柴金玉十多年。
何书君听完百感交集,问道:“为何不向老板娘表明心迹?”
王铜摇了摇头,神色温柔:“并非所有的感情都能开花结果。能够遇到所爱之人已是难事,相伴于心怡之人的左右更是奢求。而我既能陪伴她往后余生,还能给她买她喜欢的首饰,已经是人世间万万难求的好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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