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钱找乐子的公子叫白世堂。
白世堂自出生起就在金银富贵窝里长大,他是家中幺子,年纪最小的姐姐都要长他六岁,哥哥姐姐见白世堂可爱,都爱逗弄逗弄,可长时间陪着小白世堂玩儿,小白世堂自己也不大愿意,他觉得哥哥姐姐太无趣,根本不懂他的点子。
白世堂的父亲白程安见自己的小儿子因缺同龄玩伴而闷闷不乐,打算给自己最疼爱的小儿子找来个玩伴。
那一年冬天,白程安外出办事回家,路遇一子拦车救母,白程安一生行商行善,见这瘦瘦小小嘴唇冻得青紫的孩子,又想到自己在家的幺子,于心不忍,便用家仆为自己多备上的一件白绒裘衣裹住了孩子,并派仆人找来大夫为其母治病。
随孩子来到口中家时,一众人看到的则是破茅草搭制成的茅屋。
寒风凌厉,大雪肆意,吹在脸上如针扎,刺骨疼,草屋晃动摇摆,一副要塌不塌的样子。
孩子已经冻得麻木,手中紧紧攥着大夫的下摆,眼眶通红,只憋着那一口气。大夫连忙进屋,只见草垫上躺着一个瘦如枯木的女人。
孩子急着跑到母亲身前,因裘衣太长,重重得摔倒在地上。女人听到响动,缓缓扭过头,张了张干裂留着血疤的嘴唇想说些什么,但因喉咙干涩,气短无力,只能对着孩子留下一行眼泪,便昏了过去。
孩子立马脱下裘衣,将沾着他余温的裘衣盖在了母亲的身上,知事儿地走到一边让大夫上前查看。大夫急忙上前把脉,检查了舌苔、瞳孔,皱着眉毛写下一份单子,派药童去药房抓药。
孩子哑着嗓子向大夫问道:“大夫,我娘有救吗?”孩子眼瞳深幽,颤抖着身子,只是这一句话就废尽了他全部的力气。大夫行医二十多年,见惯生死之事,可人心肉长,此刻眼眶酸得发疼。
他救不下这孩子的希翼。只得看了一眼白程安,白程安了然,孩子的母亲已病入膏肓,无药可救。
孩子从小活得艰难,与其说心智早慧,倒不如说是为了病重的母亲不得不早慧。能活到今天全靠他从别人的牙缝中抢,大夫的这一眼他自是明白其中的涵义。
他噗通一声重重地跪在地上,“今日救母之恩,屠弥永生铭记。只求大人再为小人的母亲置办一口棺材,小人安葬母亲后,当牛做马,生生世世为大人效劳。”
白程安连忙要将孩子抱了起来,孩子瘦小的身子轻飘飘地没半点重量。“我自是会安置好你的母亲,你放心。”揉了揉孩子的头,再未多言。
药童已将药抓好,并在药房内熬制好送了过来。
大夫向屠祢解释道:“这药只能吊你母亲一口气,她定是有话要对你说。”
屠弥伸出冻得皲裂的手,小心翼翼地端了过去,一滴不漏地用小勺喂入母亲的口中。
半柱香后,屠祢的母亲缓缓睁开眼,脸色比刚刚要好上许多。她艰难的抬起手,摸了摸屠祢的小脸,开口道:“我的弥儿摔疼了吧。”
屠弥抱住母亲的手,使劲摇头:“娘,孩儿不疼。有娘在,孩儿不知道疼是什么。”说罢,屠弥忍者眼泪,硬是从脸上挤出一个难看的笑脸。
母亲看到屠弥这样更是难过。“是母亲拖累了弥儿,我的弥儿……”
“能成为娘的孩子,是屠弥此生最大的幸事!”屠弥趴在母亲怀里,眼泪再也止不住,带着滚烫的热度渗入母亲的肩膀中。
她突然想起,在她刚怀上屠弥的时候曾有一黄脸破嗓的道士路径此处,对她和她还未逝世的丈夫说:
外冷心热,命运两相悖。
本就是尘世局外人,奈何此生牵绊多。
匆匆一生,潦草天注定。
不知相逢是福还是祸,是断还是舍。
她的思绪飘摇之际,屠祢的声音越飘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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