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高照,人来人往,甘泉镇街头热闹非凡。
东市墙边,种着几株垂柳,柳条芊芊,新枝正抽芽,而那垂柳下坐着的青衣少年郎正是何书君,何书君边上坐着一位摆摊算命的先生。
先生不似书中道人,毫无仙风傲骨,蜡黄的脸皮总是拧巴成一团,人也是泼皮好玩得很。最有特点的还是他的声音,其声音一出,常被人嗤笑道破铜烂嗓。若不是那身道袍,穿着再破旧些,倒更像是地头上能言会道的乞丐。
这算命先生说来也怪,有时在何书君旁边摆摊算命,有时又没了人影,不知道去了哪里。
给人算了不少卦,可人们不详其姓氏,问其来处,亦不知其所云。本以为是个江湖骗子,可偏偏前来测运之人命中所遇,被这位先生统统算了个准。
便在当地逐渐有了名气,从此以后大家也收敛起玩笑话。有人称他先生,有人称他真人,还有的称他半仙。
但这算命先生不满意这些个称呼,常向身旁何书君唠叨:倒不如破铜烂嗓好听。于是半开玩笑半认真地给自己起了个名号:蘭桑真人。
“哎呦!小书生今日可是要卖什么画?拿出来好叫我饱饱眼福?”一阵子拂手香味冲进何书君的鼻腔,心理暗道:时隔一年怎么又来了!
碍于礼节,何书君不得不放下毛笔,抬起头回道:“孙大娘,是要买什么画?”
孙大娘细细品看何书君的一张俊脸,越看越是喜爱。而被看的何书君被这孙大娘看得身上鸡皮疙瘩往脑袋顶直窜。
何书君受不住,赶忙向此时看戏的蘭桑真人求救。可蘭桑真人撇了撇嘴,做出无奈状,其实就是戏还没看够。
何书君口中的孙大娘,名叫孙秋菊,是京城挽春馆中姑娘少爷们的妈妈。一年前,她回乡处理家中之事,无意间看到卖画的何书君,便惊为天人。
孙秋菊馆中虽美人众多,可皆比不上何书君分毫,且何书君才华出众,身有高雅附庸之气,她打听后得知何书君家中无人,生活窘迫得紧,便生了歪心思。一年前她就拉拢过何书君几次,被何书君婉拒,回京后仍念念难忘,便又来了一趟。
“叫什么孙大娘,小孩子不懂事,该叫孙姐才是。”孙秋菊故意蹙起眉,一副生气状,说话中的语气倒带着些撒娇的味道。
虽然也常有姑娘来他这里询问作画卖画之事,何书君并非傻瓜,知道姑娘们对他心怀好感,借此只是多说几句话,见不得对画有多痴迷。
但姑娘到底还是年纪尚小,怀春含羞,说不出如此调戏放荡的话来,书君也当以礼待之。但像孙秋菊这般没皮没脸的,拿捏有度,风骚嬉笑的女人,何书君除她外,还真没遇到过。
何书君被孙秋菊堵得憋红了脸,歪过头,脑子只想着脱身之计。孙秋菊见何书君这番模样可爱的紧,便伸出手想捏一捏这看着就知手感极好的脸蛋儿。
看戏看了半天的蘭桑真人说了句话,孙秋菊听了一怔,回过神狠狠剐了一眼,骂了句江湖骗术,逞什么英雄,装什么神仙,后便上了马车走了。
话中言:
珠为尘土金做瓦,胭脂缠绵日难长。
瓣酿美酒根下菜,心怀暗胎早命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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