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血是止住了,王妃下腹痛的厉害,说明创伤大,只能先服着止痛的汤药,看看能不能有效吧。”医官说完就摇了摇头离开了栖梧殿。
我进了内室,易锦姐姐已经醒了过来,她看见我扯出笑让我过去,我咬住嘴唇抑制自己情绪靠近,她笑着问我孩子好不好看,我点了点头,她说给孩子起了名字,男孩叫云昭,女孩叫云意,问我好不好听,我点了点头。
“我痛的厉害……是不是要死了……”她问我。
“不是,医官说你只是生产太用力了,没事的。”我摇了摇头安慰她,易锦姐姐看着我苍白的脸:“你才十六岁,不该像今天这样的……”
“没事,我不后悔的。”我笑笑。
我让婢子煎药在旁边伺候着,这几天不时有人在外面将死狗死猫之类的死物扔进来,我知道是南景晏城他们派人干的,我默不作声,阿娘过来求着我回去,兄长也是,我都拒绝了,他们拿我没办法,只好时常过来问问我的情况。
几天后,眠芷出去采买,迟迟未归,我担心地紧,派了很多人去寻她,直到又是几天,下人说眠芷找到了,是在一个充满脏污的巷子里找到的,找到的时候只剩一口气,我抱住她,她的身上都是血洞,指甲被拔的一干二净,还有被夹过的痕迹,腿也被打断了一只,身上尽是抽打的青紫印子。
“小姐……”眠芷气若游丝,叫了我很久都没有听到的称呼,我哭着回应她,让她不要说话,等医官过来。
“他们……他们让我对您和王妃下毒……我没同意……”眠芷断断续续地说着:“我憋了一口气……他们以为我死了,就把我……扔了出来……我是不是很聪明……小姐……”我哭着点点头,将她的脸贴在自己的脸上,医官来之前眠芷就去了,我紧紧地抱着她,似乎这样,她的体温就不会从我怀中消逝,医官说她的内脏都被打烂了,还能留着一口气过来见我……我心口痛的喘不过来气,紧紧抓住自己的头发,那一刻我就想到了死,可是南景晏城和南景晏筱得意的脸出现我脑海里,我发誓要让他们付出代价,哪怕是赔上一切!!
晚上,我去了栖梧殿,看着半睡半醒的易锦姐姐,在她耳边轻声说:“我们去找王爷吧。”听到这句话,她笑了,点了点头,我拿出醉朦胧给她服了下去,睡一觉吧,睡醒了,我们就又可以在一起了……
第二天,易锦姐姐也匆匆下了葬,与王爷同寝。就这样,府中只剩下我一个人。我让人将金银财宝换成了银票,给每个人分发了下去,还剩下不少,又让所有人将值钱的器物移到正堂,事后我留了两个男家仆后打发了所有的人,提着火油桶给每个屋子浇了个遍,又塞了很多的干柴,一切准备好后,我将云昭云意和一大笔钱交给了柳杨氏,她是王爷的乳母,王爷跟我说过她的事,我相信她能够照顾好这两个孩子。
傍晚,我正在安排接下来的事物,一声轻唤将我注意拉了回来。
“苑儿……”是兄长,是兄长在叫我。
我回过头,他看我的眼神里充满不可思议,或许那个一身明媚的少女看多了,如今披麻戴孝,面色苍白的姑娘在他眼里就像是从未见过。
“阿兄……”我回应着,看着至亲之人出现在面前,我的心忽然放松了下来,整个人向前倒去。
兄长见了急忙扶住我将我抱起朝大门走去,正在工作的下人们见状都挡住了去路,有的婢子直接跪下来求兄长不要带我走,因为我走了这座王府就真的没有人了,那么他们的命运就如同水上浮萍一般飘忽不定了。。
“大人您不能带侧妃走啊。”淳浅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不走?”兄长皱了皱眉头,随即又恢复了冷漠的神情:“不走也让她留在这等死吗?”声音不小,将下面跪着的人震得抖如筛糠。见他们不在说话,兄长带着我阔步离开。
“她是王爷的侧妃,若是侧妃不在了,王府就真的撑不下去了……”淳浅拦住去路。
兄长看了眼昏睡的我,揽着我的手紧了又紧,随即同淳浅对视:“你们指望着一个十六岁的女子撑起整座王府,她是侧妃没错。”兄长深吸了一口气:“但她也是本官的妹妹。”说完这句话任凭淳浅怎么拦兄长没有再理,带着我出了王府。
不多时我醒了过来,阿娘在我床边守着,我忽然就看见她的脸上多了眼尾一处细纹,我似乎看到阿娘因为王府的变故担心我而痛哭的画面,眼泪无声地从我眼角滑落,我抬手想去摸摸她的脸,却惊醒了她。
“苑儿!”阿娘见我转醒马上握住了我的手,眼神中尽是担心。
“阿娘……”我看着她。
“傻丫头……担心死阿娘了。”阿娘亲了亲我的手,眼尾突然就红了,语气颤抖着。
“眠芷……也没了……”我止不住的痛哭起来,阿娘从未见过我这么伤心,不住地给我擦着眼泪。
“对不起……阿娘没保护好你……阿娘没保护好阿娘的宝贝,对不起。”阿娘最后一丝忍耐也断了,她俯下身抱住我,我紧紧抓着她的锦袍,哭的喘不上来气。
昏昏沉沉睡了一觉,第二天一早我向阿娘辞行,我要回到王府,我的计划还没有完成。
“别回去了行吗,阿娘求你。”阿娘拉着我的手。
“王爷王妃的丧事还未安排完全,身为王府侧妃还是要去安排妥当的,阿娘不必为我担心。”我安慰她。
阿娘被噎住一样说不出话,王爷王妃殡世理应我这个侧妃安排,这是规矩,她阻止不了。
“要阿娘陪你吗?”她问我。
“我很快就回来。”我摇了摇头说道。
“那你一个人注意些,我和桁儿等着你。”阿娘嘱咐我,这才依依不舍的放我走。
重新回了王府,淳浅坐在台阶上,看见我一脸不可思议,急忙迎了上来:“您怎么回来了?”
“丧仪还未安排完,怎能不回来。”我说着进了正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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