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般温和的女子,沈霁月却恍如隔世,眼前莫名出现了上辈子的场景。
喊杀声中,那个一向温和,不爱打打打杀杀的的大师姐,拿着自己最不擅长用的剑,用着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挡在那些年幼的师弟师妹们面前,束发的簪子早已不知道去了哪里,三千青丝凌乱的披散在身后,额间流出的汗水和鲜血混在了一起,青衣被染成了血衣。
鼻尖处似乎还能闻到当初的浓浓的血腥味……
如果当时的他再认真修炼再强一点就好了……
恨意与悲痛又似潮水般涌上心头。
沈霁月压下了心头的情绪,也朝严秋辞露出了一个温和的微笑。
“大师姐好。”
十六岁的沈霁月还是个少年,稚气未脱,他长的很好看,如精致的瓷娃娃,加上那脸上的笑容,更是直接击中了严秋辞的心,脸上的表情也更加柔和了。
“沈师弟,剩下前往观月宗的路将由我带你前往。”
沈霁月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了身后的车夫,让他送到这里就可以回去了,车夫在确定将人送到地方后,便驾车离去。
严秋辞上前朝沈霁月走进了几步,随着严秋辞的靠近,他清晰地闻到了大师姐周身飘着的药香味。
沈霁月知道,大师姐是位药修,是当观月宗浮生长老的关门弟子,不善用剑,因常年和各种稀奇古怪的药草打交道,所以每每大师姐在的地方都能闻到一股药香味。
不过……一想到大师姐的师傅……浮生长老……
一时间,沈霁月的思绪飘远。
沈霁月对他的事有些记不清了,只记着,那是个长的很好看,很温柔的人,上辈子在观月宗,他好像就经常没事往百草峰那跑,每次去那,浮生长老都只是宠溺的笑笑,然后拿出好多好多他从凡尘带来的好吃的与好玩的,小孩子总是贪吃贪玩的,那时的沈霁月还小,只知道只要去见浮生长老就能有好多好玩的与好吃的,浮生长老对弟子很宽容,为人和蔼可亲,不喜打打杀杀,不管是谁人还是妖或者魔,只要为做过恶事,他都会救,他的一生几乎都在治病救人,不过可惜,浮生长老和掌门在一次外出时,意外遭受魔族的追杀,当时两人身受重伤,寡不敌众……当年沈霁月对此事不大了解,只记得只有浑身是血的沈掌门一人回到宗门,他手中捧着的是浮生长老的本命法器“心琴”,只是“心琴”上的琴弦接断,“心琴”是浮生长老亲手做出来了,“心琴”与主人同生,琴弦不断人在,琴弦断人亡。浮生长老的死听说在当年掀起了不小的轰动,浮生长老是这六界出了名的善人,不管是人还是什么精怪,都或多或少的受到过他的恩惠,都想为浮生长老报仇,一时间,魔族成了众矢之的。只是……好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件事好像很快就过去了,没有人再嚷嚷着要为浮生长老报仇,就好像……浮生长老的死跟魔族没有任何关系……
“沈师弟?沈师弟?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事?”严秋辞见沈霁月一直在那发呆,也不知道是不是怎么了,有些担忧的说。
思绪飘回,沈霁月看着有些担忧着他的严秋辞,朝她淡淡一笑。
“我没什么事,或许是因为第一次离家太远,已经开始有些思念故乡了,让大师姐担心了。”沈霁月说。
听到沈霁月这般说,严秋辞也很是理解,她温和的说。“沈师弟这般也是人之常情,毕竟任谁离开自己居住了十多年的故乡,也难免忧愁。”
“多谢师姐理解。”沈霁月说。
“好了,师弟剩下的事情我们边走边说,我还要领你去接下来你要居住的地方,有什么疑问你都可以问我。”严秋辞笑着说道。
“嗯,好的,师姐。”沈霁月说。
一路上,沈霁月与严秋辞聊的有说有笑,很快,便到达了沈霁月接下来要居住的地方。
“师弟,这里是竹溪宛,你接下来要居住的地方。”严秋辞说。
这是一个非常简朴的小院子,院子的四周种着葱绿的竹子,屋后还有着一条清澈的小溪。
沈霁月站在和严秋辞站在院门口,他注视着这座他曾经生活了将近有三十年了的小院子,思绪又跟着飘回到了曾经的日子里,不过他并没有停留在回忆里太久。
“师弟,你觉得这处怎么样?你喜欢这个地方吗?”严秋辞说。
“多谢师姐,这处院子清静淡雅,我甚是喜欢。”沈霁月道。
“嗯,师弟喜欢便好。”说着,严秋辞从自己的储物戒指中掏出一本较厚的书,和一块刻有他名字的木牌。
“师弟,此书是观月宗的宗规,里面的规矩皆是观月宗的先祖定下来的,不可违反,如若违反,将会根据你违反的规矩轻重来施加惩罚,轻则三日面壁思过,重则戒灵鞭十次。”说道这严秋辞停顿了下来,她觉得沈霁月不知道什么是戒灵鞭,专门贴心的停了下来给沈霁月科普了一下。
“戒灵鞭是修仙界极其一种极其残酷的刑具,戒灵鞭一鞭打下去皮开肉绽,二鞭打下去神魂俱痛,三鞭……”说道这,严秋辞摇了摇头,随后又温和的说。“这三鞭打下去恐怕轻则修为尽散,经脉尽毁一辈子成为废人,一辈子缠绵病榻,重则命丧于此。很少有人能撑的过这第三鞭。不过师弟可以放心,这戒灵鞭只会用来处罚犯下滔天罪孽之人。师弟不要因此感到恐惧,我们观月宗创建以来,戒灵鞭只用过一次,我们观月宗已经有好几十年没有出现过犯下大罪之人。师弟心思纯净,淑质英才,能被江师叔这般厉害的长老收为徒弟,定是有过人处,我相信师弟只要坚守初心,说不定来日能在这修仙界创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严秋辞眉眼弯弯,她长的虽不惊艳,但也算得上是清秀可人,她的笑容很温和,似是冬日暖阳,一点一点的温暖着你。
沈霁月知道,大师姐最是温和,她的一生就如她喜爱的莲花那般,出淤泥而不染。
说完手上的那本书,严秋辞又转而去介绍另一个手上拿着的木牌子。“此物是弟子牌,每个宗门弟子都会将其系于腰间,这样在宗门办事会更方便,按理来说理应是有江师叔将此物亲手给你,只是师叔过于繁忙,没有时间将此物交付与你,只能由我来转交。”
忙?江暮枫很忙?
沈霁月不禁在心里冷笑一声,他能有什么忙?整天不务正业,游手好闲,沾花惹草的,仗着自己修为高天赋好把谁都不放在眼里,说不定此时又不知道和哪些莺莺燕燕在一块喝酒作乐呢……
想到这里,沈霁月不禁垂下眼帘,细长的睫毛遮住了愈加深邃的双眼。
不过也对……他当初收我为徒不就是因为烦闷,为了寻乐子,我就像他养的阿猫阿狗一样,高兴了就理理我,不高兴了,就将我一人丢在这竹溪苑里,对我不管不问……整整十六年……想到这,沈霁月莫名其妙的感到胸口有一阵沉闷,似是有块大石头压在他的胸口上,让他有些喘不过气,不过这点异样很快便被他压下去了,他朝着严秋辞灿然一笑。
“师姐,我明白,师傅那般厉害,一定有很多要忙的事,他不能来,我理解,这不怪他。”
沈霁月这般善解人意,严秋辞倒是更心疼了一些,她原本还想说些什么宽慰的话语,只是被一只突然飞来的纸鹤给打断了。
严秋辞伸出手去接住了纸鹤。
“啊啊啊!大师姐!不好了!不好了!丹炉!丹炉要炸了!要炸了!师姐!救我!”纸鹤里传来的是一阵声音极大非常焦急的男声,严秋辞听到后眉头立马皱了起来。
“沈师弟,很抱歉,今日恐怕是不能配你一起参观观月宗了,是师姐的错,来日师姐必当补回来。”严秋辞一边说,一边从储物戒指里掏出自己的佩剑,她御剑飞行,很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沈霁月一只手拿着严秋辞给他的书,一只手里拿着的是属于自己的弟子牌。
对于这种突发状况,对于已经了一辈子的沈霁月,早已习为常了。
严秋辞是宗门里出了名的老好人,天资聪慧,修为也高,经常帮人一些不负责任的师傅带徒弟,在观月宗有事没事都找观月宗的大师姐严秋辞,一个比宗门长老还要靠谱的人,她是除四位长老外,最受弟子欢迎的人。
沈霁月推开了自己的房门,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淡淡的幽香,房间干净整洁,布置的清新淡雅,倒是很符合我们沈仙君的审美,沈霁月逐步走了进来。
只是刚走进屋里没进步,一向警惕的沈霁月,就听见了窗外窸窸窣窣的声音。
“谁!”
由于上辈子练成的习惯,沈霁月的身体先一步比他的大脑做出反应,手中略厚的书本直接飞出了窗户。
“哎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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