帛本做工精良,若运工笔,填与石青,留于后世,定是惊艳。
而今,水墨晕染,卷褶痕迹,生是毁了。
谢摘是贪味,但顾及小姑娘真要昏过去了,以后定不好相与,故且识趣,送归列子,余韵尚餍。
明小冉累的不行,侧躺在褶皱的帛本上,一动不动。
而若细细赏,难免要沉沦。
纤细而长的双腿交叠,正是浮云遮眼。
娇艳开满的藕臂,压着不遑多让的云雪,时起时伏,那莹润指尖还虚虚压着帛面,留下一片片玲珑水渍。
美人青丝,婉转东皇。睫羽轻颤下,美眸愣愣的,朱唇细喘着,就差孤鸿依偎。
谢摘怕人着凉,从衣柜里拿了一件外衫,而一转身,见着詩无声,就此愣住。
一幅山水,无需点缀,自此而成,君子雅好,难得收藏。
谢摘把两人拾掇好,便顾自去书案前坐下了。
楚明冉就着轻薄的外衫,翻过身,趴在布帛上,撑着脑袋看他,莫有狐疑,小公主难道不可口了吗?
“你干嘛呢?”
突然这么正经?
好像吃完就走的渣渣~
谢摘一手撑着下巴,一手缓缓打着圈,墨发从额前落下一缕,压在桌案上,清浅的眸光从明小冉松散的领子前划过,越过腰身,落在她晃来晃去的脚丫子上。
淡淡的声音,带了些令人意动的哑意,“提炼一下画技。”
明冉的眼睛亮了一下,“画我吗?”
她刚刚偷偷瞧了眼谢摘说的第一美人,天楚清晏邀明月,是很好看的呐~
谢摘:“你画。”
楚明冉一下盘腿坐了起来,指着自己的鼻子,震惊道:“我?我不会啊!”
谢摘轻笑,气度宽容,令人如沐春风:“何必妄自菲薄?”
后来,谢摘端着几碟石青石绿让她随便踩的时候,楚明冉觉得,不是她妄自菲薄,是他在炫耀才学。
小公主气愤呢!
玲珑玉足一脚踩进颜料碟,拿出来,好一通乱踩,深一脚,浅一脚,不解气地,又撵两下。
楚明冉踩着踩着就笑了,转身,踩着布帛,小猫一样雀跃,跳到他身上,撒着娇:“谢摘~听说淮左风景极好,七夕过后,我们去淮左游玩可好?”
“淮左?”谢摘托着小姑娘的大手一顿,大雨过后,淮左风景如何,可就不好说了。
“怀瑜哥哥~好不好嘛?清晏不想总呆在宫里,太闷了~”
怀瑜哥哥?
连瑾小时候都没叫这么软和。
谢摘耳根子一软,心思立马就活了:不过,上下打点一下,讨一讨小公主的欢心,也不是不可。
再说,天高皇帝远,怎么着不能由着他?
真是一个极好的主意呢。
谢摘由着她讨好的一通乱亲,才缓缓道一声:“好。”
窗外,大雨滂沱,像是天漏了一般,远淮汹涌,犹豫一瞬,还是无情地冲垮了河堤,万顷良田,顷刻淹没。
而天楚素有美名的年轻丞相,两耳不问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美人作帛,丹青旨趣,千里江山,不及漫野桃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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