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笼络人心

启祥宫从前宫门紧闭，如今又换了一副模样，从前伺候的人也都回来了，院子里的积雪也都清扫得差不多，贞淑也是满脸欣喜。

“主。皇上到底还是顾念旧情的，直接晋了主为嘉嫔，”贞淑添着碳火说。

“嫔位就让你开心成这样，本宫曾经可是差点成为贵妃的人。”

“主，急不得，皇上好不容易解了禁足，能升到嫔位已是万幸。”

“本宫知道，想当初都怪咱们疏忽了，不仅折了自己，她还当上了皇后。”

“眼下咱们还是不可轻举妄动，那位如今可是皇后呢。”

“皇后又怎样，本宫倒是要看看她这皇后做得顺不顺心。”

“如今我们势单力薄，怕是对往后不利，这宫里都是向着那位的，除了那个柏常在倒是没有再她身边阿谀奉承。”

“柏常在，本宫还未见过呢。”

“依奴婢看，不如拉拢这个柏常在，往后做事也能方便些。”

“若是她识相些，自会跟本宫在一条船上的。”

自从金玉妍复宠后，皇上总是时时来启祥宫，看得出来皇上也很是宠她，贵妃之位想来是不远了吧。

除夕又到了，可年年都如此，也没有太多的新花样，宴会上依旧是歌舞升平，今年的宴会上，金玉妍自然也在，但其余人也都不太搭理她，她倒也没有生气，不相干的人也不必讨好，她只觉有些闷，寻了个好时机溜了出来，不巧正看见柏常在也在。

“请嘉嫔娘娘安，”柏常在规矩的行了礼。

“柏常在倒是好兴致啊，这天寒地冻的来外面赏雪吗？”

“嫔妾不如娘娘有雅致，嫔妾是觉得宴会有些闷出来透透气罢了。”

“柏常在进宫都一年了吧，听说皇上现在已经不大去你那里了。”

“嫔妾无福，不如娘娘日日伺候着皇上。”

“你跟着里头那位能有什么福气啊，这福气呀，都得靠自己挣。”

“嫔妾愚笨，请娘娘明示。”

“你可知皇上近日都是翻的谁的牌子啊。”

“自是娘娘的。”

“你肝脑涂地的跟着皇后，她可曾为你在皇上面前说过半句好话了？”

“皇后娘娘事情繁忙，自是顾不上嫔妾的。”

“如今这后宫里呀，可就只有本宫愿意替你在皇上跟前替你说话了。”

“娘娘愿意替嫔妾说话？”柏常错愕道。

“你如今的滋味本宫尝过，本宫也感同身受，自然愿意帮你，满宫嫔妃除了本宫，没有谁能够与你感同身受。”

柏常在听闻这话，就沉默不语，不知她心里再想什么。

“你仔细考虑考虑吧，机会本宫可是给你了，”金玉妍说完就进了殿内。

“嘉嫔这是去哪了啊，朕方才不见你，皇上见金玉妍落座。”

“回皇上，臣妾方才有些喝醉了，便出去吹吹风清醒一下，请皇上恕罪。”

“这大过年的，就不要将罪挂在嘴边了，不吉利，”皇上饮了一杯酒说。

皇上看着坐在下面的嫔妃们，目光扫到了魏嬿婉，只见她一言不发，就这样静静的坐在那，这样的神情勾起了皇上的兴趣。

“朕今儿心情好，魏答应伺候朕也有段时日了，今日就封为魏常在吧。”

魏嬿婉听见皇上说要晋封她，并未有太多的情绪，冷冷的谢过了皇上的恩赏。

而一旁的柏常在见此，心中不免有些失落，她回想起嘉嫔说的话，有些动容，或许是因为林常在的事，殃及了她，所以皇上已经好些日子没去看过她了，若不是今夜除夕晚宴，皇上或许都忘了她这个人吧。

想到这里，柏常在将酒杯里的就一饮而尽，就在这时，她发现一道目光正在看向她，她顺着望去，只见嘉嫔满脸笑容的看着她，她只好隐去那悲伤，微微笑着。

“皇帝膝下皇子不多，你们可都要努力才好啊，”太后张嘴说话了。

嫔妃们纷纷站起来说，“臣妾谨遵太后教导。”

太后示意她们都坐下，又接着说，“哀家感觉有些乏，就回去了，皇帝可要玩得尽兴才好呢。”

皇上吩咐了李玉送太后回宫，宴会照常进行着，此时殿中央正在跳舞，皇上饶有兴致的看着这支舞，目光却停留在为首的那名女子身上。

烛光的照耀下，这女子容色晶莹如玉，单薄的衣服衬出她妖娆的身姿，娇柔婉转之际，又有一股轻灵之气。

“你叫什么名字，”皇上问。

“回皇上，奴婢姓姬名如清，”这女子跪着回答皇上的话。

“是有一美人，宛如清扬里的如清吗？”皇上接着问，似乎对着女子颇有兴趣。

“皇上精明，正是奴婢的名字，”姬如清说。

“你认得字？”皇上又问。

“奴婢不才，略微认得几个字罢了。”

“好，人也如名字般动人，那朕就封你为常在可好。”

“奴婢多谢皇上隆恩，”姬如清心想，自己也终于等到出头之日了，如今虽只是个常在，她也会一步步往更高的位置走去。

“臣妾恭喜皇上喜得佳人，”嫔妃们纷纷站起来恭喜皇上。

皇上示意她们坐下，嫔妃们此时心里想来是不痛快的。

“皇上可想好了让这姬常在住哪个宫呢？”如懿询问皇上。

“就让她住永和宫偏殿吧。”

如懿并未再说话，只是微笑着看向皇上。

皇上也朝着她微笑着，晚宴终于结束了，众人都打道回府了，皇上叫李玉传了话，说今儿有些吃醉了，就不去翊坤宫了，叫如懿早些安置。

如懿心里明白，想来皇上今夜要翻姬答应的牌子，她扯出一个笑容送走了李玉。

夜里，凤鸾春恩车的声音在长街上响起，这一夜或许又有人彻夜难眠了。

过了几天，柏常在踏入了启祥宫，金玉妍早就在等待着她的到来。

“嫔妾请嘉嫔娘娘安。”

“妹妹来了，来尝尝皇上前几日赏的西湖龙井，这可是咱们皇上最爱喝的茶，”金玉妍叫她坐下说话。

“娘娘这里的东西竟是这样好，”柏常在看着那茶说。

“这样好的东西，也得给会品的人呀，不然东西再好有什么用。”

“娘娘此话说得极是，嫔妾愿意陪着娘娘好好品品这茶。”

“这茶水怕是有些滚烫，妹妹品前可要做好准备。”

“多谢娘娘感知，嫔妾看这茶表面冒着白烟，可不尝一口怎知这茶水滚不滚烫呢。”

“妹妹果真是会品茶的人，可若是这茶水入喉即刻就觉滚烫怎么办，难道妹妹还要将其吐出来？”

“嫔妾竟然饮了这茶，不管它滚烫与否，臣妾都会将它咽下去，既是品茶，又怎会有吐出来的时候呢。”

“妹妹如此想，本宫真替妹妹高兴啊，妹妹的好日子就快到了。”

“这不都是全靠娘娘吗，”柏常在说。

“只是这茶仅你我二人品着实有些无趣，若能再有人与咱们一同品茶，那才叫有趣呢，”金玉妍邪魅一笑的说道。

“这样好的茶，臣妾自然会去寻找能与咱们一同品茶的人，也好与咱们凑个趣儿。”

“若能如此，便是最好。”

待柏常在从启祥宫出去后，金玉妍自言自语道，“这茶呀，果真要和懂的人品才更有意思呢。”

柏常在离开启祥宫后，径直去了永和宫，她先去给白蕊姬请了安，再去了姬答应那里。

“这是什么风把姐姐您给吹来了，”姬如清阴阳怪气的说。

“这哪有什么风啊，不过是看你与我比较投缘罢了，”柏常在说。

“姐姐的心意我领了，”姬答应不屑的说。

“妹妹初入宫，殊不知这宫里的险恶，若想走得远，就得找好主子，背后有靠山，方能越走越远。”

“皇上宠爱我，我的靠山自是皇上。”

“可若有一日皇上不宠爱你了呢，这宫里最不缺的就是女人，待你年老色衰的时候，皇上身边还好有你的一席之地吗？”

姬答应听见这话有些发愣，柏常在见此，知道机会来了，于是趁热打铁的继续说，“你若寻了一个可靠的人帮衬着你，若真有那么一天皇上不宠爱你了，你背后也有个靠山，皇上也会为此念着你。”

“后宫嫔妃中最尊重的就是皇后娘娘了，若能得了皇后娘娘这个靠山……，”姬如清思考说。

“妹妹你傻呀，皇后娘娘如今已经贵为皇后了，她哪里肯帮咱们这样地位卑微的人呢。”

“那你说怎么办，”姬如清有些气急败坏的说。

“依我看呀，这嘉嫔娘娘就很不错。”

“嘉嫔如今就只是一个嫔位，她能有多大的本事，”姬如清依旧不屑的说。

“只有这样的人才能真切的与你我感同身受，嘉嫔娘娘如今位份虽不高，但也在你我之上，且人家有一子，又得皇上的宠爱，曾经与贵妃失之交臂，要想再坐到贵妃的位置上，也是很容易的，”柏常在耐着性子说。

“姐姐说得很是有道理，若你我都投靠了嘉嫔娘娘，还愁没有咱们的一席之地吗，”听完这话，姬如清也觉得很有道理，立马附和道。

“既然妹妹已经觉得投靠这嘉嫔娘娘，改日不如一同前去嘉嫔娘娘那里吃口茶吧。”

“好啊，这样咱们也好盘算盘算。”

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了，柏常在也没有多留，就回了自己宫里。

“主，这嘉嫔娘娘可靠吗，”回去的路上，姬如清在身边的侍女佩兰说。

“柏常在进宫比我早，她说的话，想来是不会错的，咱们只要衷心办事，必然会有咱们的好处。”

金玉妍这一招果真不错，一下子就笼络了两个嫔妃，可这姬如清有些急躁，不如柏常在性子沉稳，心思细腻。

冬天快要结束了，春天也不会再远，仿佛现在的风里都能闻到春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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