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下了几场的春雨,天空越来越蓝,在紫禁城的城楼上看向远方,只见青山也更青了。
这城楼是少时如懿喜爱来的地方,如今已经许久未来了,今日,如懿独自一人来到了这城楼,这里没有便,可来的人的心却变了,远处曾经姑母住的景仁宫还依稀可见,只是那人却许久未见了。
她还记得曾经皇上就是在这里让她跟他在一块,她羞红了脸,说到底有些事也是命中注定罢了。
如懿用手抚摸着这城楼上的点点滴滴,这些都是年少时对爱情的见证,她有些感伤,自己怎会变成如今这样了。
春一过,便到了夏,夏日又是与炎热做斗争的战场,宫里每年的夏天都会准备上十足的冰块,供每个宫用。
天气越来越炎热了,如懿命惢心备了一些绿豆汤,待永璟下学回来用,如懿则带着璟兕在殿内玩耍,璟兕可爱极了,肉嘟嘟的脸蛋,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真逗人喜爱。
如懿拿着一个拨浪鼓逗着璟兕,海兰来了,“姐姐,我给三公主绣了一件衣裳,今日特意拿过来给姐姐。”
“你啊,总是闲不住。”
“反正素日里也无事,不如给孩子们做些衣裳,也算打发时间了。”
“是啊,不过如今已经是春日了,好在天气暖和些,人也有些精神。”
“姐姐,听说八阿哥又染了风寒,久久未愈,皇后更是日日守在身边。”
“八阿哥隔三差五便要生一次病,如今身子也不如同岁的人,要是养过十岁,可真比登天还难啊。”
“是啊,这八阿哥日日如此,皇后产后亏虚,如今又劳心伤神,身子已经大不如前了。”
“或许是皇后做下的那些事如今都有了报应吧,珠镯里的麝香,玫嫔遇喜时的朱砂,若不是因为背后是富察氏,皇上未能动她,如今她又怎能安然无恙呢。”
“是啊,姐姐,还有一事,我突然想起,姐姐当日中毒之事,虽说是薨了的慧贤皇贵妃所为,但当时我们都有疑惑,如今有些眉目了。”
“我记得当年我们派人查时,那小太监逐出宫后不久就死了,他的家人也无不妥,这么多年过去了,如今怎又突然查到眉目?”
“没错,那些日子我们着人暗中查此事时,并未有异样,或许是这背后的人知晓我们在查此事,待如今都将这事淡忘后才敢露出马脚来。”
“那你查到了什么?”
“叶心有个远房哥哥就与这小太监有一个村,于是我一直叫叶心的远房哥哥留意着那小太监的家人,直到前些日子,叶心那哥哥说隔三差五就有人给那小太监家里送银子,来者是一个女子。”
“竟有这事,可看清那女子是何人?”
“叶心的远房哥哥自然是不知晓的,于是我便叫叶心出宫去一探究竟,那人竟是素练。”
“素练?当时咱们也怀疑过皇后,只是碍于找不到证据,便就断了。”
“的确是皇后身边的素练,后来我又让叶心跟踪过好几次,已经确定就是素练,素练每半个月就会送一些银子去。”
“皇后这招计划得好啊,当日咱们查时不露马脚,待那么多年过去了,皇后便觉得咱们将这事淡忘时,再去照拂那太监的家人,相必也无人知晓。”
“姐姐,皇后心肠真是歹毒,那日若不是姐姐饮得少,结果想想都后怕。”
“皇后次次要我性命,可不就是皇上选秀时本是定了我做嫡福晋,若不是先帝,她这皇后之位只怕是没有了,只是这次多亏了你啊。”
“皇后一直对姐姐怀恨在心,不知日后又要生出什么祸端来,姐姐得小心为好。”
“那是自然,但如今皇后一门心思在八阿哥身上,想来是没有心思再来害我了,只是这八阿哥,或许注定命薄。”
“姐姐此话何意?”
“八阿哥日日服药,半点风都不能吹,八阿哥住的那房间可日日紧闭门窗呢,可这大风之事,谁又能说得准呢。”
“是啊,若风吹进了八阿哥房里,那自然是病情加重,”海兰会心一笑。
海兰走后,如懿坐在廊下发呆,重来一世,皇后对她竟还是如此狠毒,那既然如此,她断断不能就这样任人摆弄,曾经八阿哥是因染了痘疫薨的,可如今这宫里平平静静,半点没有痘疫的影子,相必这次是不同的,八阿哥可是皇后的心头肉,若薨了,皇后必然也活不下去了吧。
如懿闪过一瞬的冷漠,随即又恢复平日里的样子。
两个月后,便已经是夏日了,这天如懿用完膳后,与海兰一同去了御花园的亭子里乘凉,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这湖里的荷花也开了许多,在这绿叶从中摇曳着身姿。
“姐姐,听说八阿哥的病好了许多,臣妾瞧今日给皇后请安时,皇后那按捺不住的笑意,原来是那八阿哥病好了。”
“海兰,你看这满湖的荷花,即便今夏后会凋零,可来年依旧开满这湖面,有些东西啊,就是这样反反复复。”
“竟是这样巧啊,娴贵妃娘娘也在这乘凉啊,”苏绿筠说。
“是啊,本宫与海兰一同说消消食,便就到了这里,”如懿说。
“臣妾方才听娘娘说起这荷花,”苏绿筠一边说一边坐在了石凳上。
“是啊,本宫与海兰说这荷花开得甚好啊,年年如此。”
“这荷花自然不必娘娘宫里那满后院的梅花呢。”
如懿淡淡一笑,并未多说。
“臣妾方才经过皇后娘娘的长春宫,只见宫里一改往日的沉寂,有些欢笑声了,相必是八阿哥身子好些了吧,”苏绿筠接着说。
“臣妾也听闻八阿哥身子好些了,只是啊,皇上本身就极为器重八阿哥,如今这八阿哥身子渐好,皇上眼里哪里还有其他皇子呢,皇上也许久未见永璋和永瑢了吧,”海兰说。
“是啊,不知皇上是否还记得有这两位皇子,如今永璋已经快到了成婚的年纪了,皇上也迟迟未赐婚,”苏绿筠说。
“有皇后娘娘的嫡子在,皇上又怎能想起他其他儿子呢,”海兰说。
“自古嫡庶有别,皇后娘娘的是嫡子,皇上自然多宠爱一些,”如懿一边说一边摇着扇子。
如懿说完便称出来太久,于是三人便也回宫了,海兰也回了延禧宫。
秋天的风总算在众人的期盼中到来了,这秋日总是好过夏日,吹来的风都是凉爽的,还夹杂着桂花的香味。
一到秋天,天气变得凉爽起来了,八阿哥又病了,一直这样反反复复,皇后才放下的心又悬了上来。
这日,如懿去看了苏绿筠。
“娴贵妃娘娘来了,快请坐啊,娘娘真是不常来臣妾这里呢,”苏绿筠说。
“本宫今日得空,特来看看你,最近可好啊?”
“还不是老样子罢了,”苏绿筠叹了口气。
“这是怎么了,平白无故的叹气?”
“娘娘有所不知啊,皇上已经许久未来看过臣妾与孩儿了,如今八阿哥又病了,皇上的心全在八阿哥那里。”
“你如此,其他人也如此啊,就连本宫也少能见到皇上,不过日后本宫若见了皇上,定会帮你说说话。”
“真的吗?娘娘,若能如此那可太好了,那就多谢娘娘了。”
“你我之间还谈这些作甚,本宫也是做了母亲的人,自然能懂你。”
“若是当初娘娘做了嫡福晋,如今在中宫之位上的怕是娘娘您了。”
“都是些陈年旧事罢了,你提它作甚啊。”
“娘娘的善心,可是现在那位不能比的,仗着自己的尊贵位份,什么龌龊之事做不出来,虽说臣妾的朱砂之事皇上不许在场的人提起,可你我都是心知肚明的。”
“或许她这样恶毒的心思,报应在了那孩儿头上吧,听说八阿哥不能吹风,皇后都仔细着呢,你说若是有一日八阿哥没能挺过来,皇后会怎样啊?”
“八阿哥是皇后的心头肉,是她的唯一的依靠,若是八阿哥没了,那皇后估计也没了指望吧。”
“是啊,皇后生八阿哥时便身子亏损了许多,不宜再劳心伤神了,若这时候八阿哥出了意外,那皇后的身子更是受不住吧。”
“八阿哥怎会有意外呢,皇后看得紧着呢。”
“这大风的事,想必皇后娘娘也是避免不了的吧。”
“是啊,天象的事,谁说得准呢,”苏绿筠若有所思的说着。
“好了,本宫也该回去了,就不打扰你了,改日见着皇上,本宫必定会帮你说说话。”
“那臣妾就不留娘娘了。”
如懿走后,苏绿筠才仔细琢磨如懿方才说的话,若皇后没有了这个嫡子,那自然是身子受不住的,这风也是不受人控制的,说来时便就来,往年的冬日都是寒风凛冽,不知今年的冬日是怎样的景象,若还有那凛冽的寒风,那便又是另一番景象呢。
宫里的树叶也黄了,一片一片凋落下来,不知在这落叶往下飘时,树有没有挽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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