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疼…真的，好疼……那一刻，我觉得那个晚上又回来了……

何立：笙儿别怕，我在这里！

我虚弱地睁开眼，看到了让我百感交集的人。我偏过头，不想看他。竹月也在我身边，她在哭。

竹月：小姐，你别吓我…

我感觉我的身体被抽干了灵魂，除了疼，没有多余的感觉。何立想做些什么，但我重新闭上了眼睛。忽然，脸上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是他的手。

何立：笙儿，我对不起你…

我的情绪彻底绷不住了，但是我一张嘴，却吐出了一口血。竹月被我吓着了，一直在哭。我喘了口气，这一口血倒是让我冷静了下来。我撑着坐起来，他想扶我，我没有理他。他握着折扇的手停在了半空。

我颤抖着手，擦了擦竹月的眼泪。好累啊，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我却气喘吁吁。

柳银笙：竹月…不哭…我没事…

我费劲地扯出一抹微笑

竹月：小姐，奴婢去给您端药…

我点点头

房中又只剩下了我和他。

我想忍住恶心的感觉，但是我做不到，一转头，又是一口鲜血。他慌了，立即把我抱在怀里。我想推开他，但是我没有这个力气。他想用手帕擦干净我嘴角的血，我也偏过头。

柳银笙：呵呵…大人，这是要做什么？

他的手抱紧了我

柳银笙：你放开我…

我的头靠在他的胸口，原本这样会让我觉得很有安全感，再加上他的檀香，我当时真的恨不得就这么呆着他怀中。可现在，我只觉得可笑。他亲自动的手，想置我于死地！一个想杀我的人现在把我抱在怀中，我真的觉得可笑和可悲！

何立：我对不起你……

他重复了一遍

柳银笙：大人觉得这样有用吗？

何立：笙儿，我明白你的想法。怪我没有保护好你，我对你狠，这样宰相就不会再对你有怀疑。对不起…

我的眼泪流了下来

柳银笙：我原本以为，我找到了家。但是…我错了…这是个深渊！我会离开…

他真的慌了，他的心跳在加快。

何立：不…不…笙儿…

我抬头盯住他

柳银笙：这么长时间了，我不信你感觉不到我对你的心意！但也许是我自己错付了…其实并不用阿爹说，我早就看透自己的心了，但我看不透你。

我顿了顿

柳银笙：大人，我感谢你救了我。但我也恨你想杀我。这样一来，咱们也两清了。以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我说不下去了，我爱他是真，但我恨他也不假。

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温柔地擦干我的眼泪。我甚至怀疑他根本没有听我说话。可是突然，他抬起我的下巴，将一个吻印在我的眉心。顿时，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良久，他移开了唇。

何立：笙儿，我怎么不明白？

柳银笙：大人…你……

他重新将我搂回胸前

何立：笙儿，我答应过你父亲要照顾好你。他对我有恩我绝不会食言。但是我和你相处之后，我发现，我真的喜欢上你了。可是我不敢，我的手中沾过太多血了，我怕会因为我的关系伤害到你。我现在斗不过宰相，所以我只能尽力保住你的命。你应该恨我！

我终于没忍住哭了出来，我委屈，我害怕

柳银笙：何立…我恨你！你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会让我喜欢你！何立……

他把我紧紧护在胸前，吻着我的额头。我能清晰地听到他的心跳声。那一刻，我觉得世界都静止了。

我抓住他的衣领，耳朵紧贴在他的胸口处。我爱他，我明白他是为了我的命才伤害我。但我才十五岁，我没有经历过这些尔虞我诈，我只是想活着！

我就这么躺在他的怀里，他轻拍我的后背，像哄孩子般那样哄我。他的一句“喜欢我”，让我彻底沦陷。他是为了救我的命，我不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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