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我跌跌撞撞的扶着墙，小跑到何立的书房外。我不敢直接进去，自从我来之后，他的书房就随便我进入，门口也不设侍卫了。我贴在门缝上，仔细听着

何立：说，谁派你来的。

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好似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除了更加冷酷无情只外，和他平时的声音没有任何不同。

接下来的声音奄奄一息，但我还是听出来了，是竹月的声音

竹月：大…大人，且听奴婢解释……

何立：哦~你想解释什么？

音调上扬，我甚至听不出来他到底是不是在审讯

竹月：大人…奴婢今天看到了…我家小姐…奴婢不知道她在这，久别重逢，让奴婢甚是开心。奴婢一直以为…以为我家小姐已经…大人，奴婢所言句句属实！求…求大人明鉴！

何立沉默了几秒钟，我听到他的脚步声。之后又听到了他轻蔑的语气

何立：所以，你还是不肯说实话吗？

我只听到了竹月哀求的声音，我的心一紧。

何立：不如这样，我有一把诡刃，刀尖锁住便杀人，刀尖缩回便无恙。我们一试便知，谁活，我定！

我不顾一切地推开门

柳银笙：不要——

何立看到我明显一惊，但他很快又恢复了原样。他并没有收回手，而是当着我的面举起那把诡刃扎了下去。

柳银笙：竹月——

我真的慌了，父母都走了，我现在只知道竹月活着，她是从小服侍我到大的，就像我的亲姐姐一样。我冲过去抱住竹月，我真的害怕我最后的一个亲人会离我而去。

柳银笙：为什么？为什么要杀她？

我哭着质问何立

这时，竹月睁开眼，不可置信地抬起头

竹月：我…我没死…

我一愣，仔细检查了她被刀扎的位置，却并没有找到那道伤疤。我来不及擦干脸上的泪水，疑惑地看向何立。他收回诡刃，把我扶起来，用我熟悉的语气说

何立：我说了，我会喜你所喜，厌你所厌！

我差点被吓傻，不停地捶打他的胸口

柳银笙：你个大坏蛋！你要吓死我吗？这种玩笑是可以开的吗？你……

他也不生我气，也不推开我，就这么任我闹着。等我心情平复了，他叫人将竹月带下去，并叫了大夫给她治疗。我带着怒气瞪着他，他却轻笑着拈起一颗桌上的樱桃塞进我嘴里。我赌气不肯吃，他哄孩子般哄我

何立：你先吃，吃完了好好骂我！

我一听，这便宜我一定得占啊！张嘴咬住樱桃，然后乘着机会一口咬住他的手指。他皱了皱眉，依然没有生我的气，还在一直哄我

何立：你要是觉得这样可以消气，那你就使劲咬。

我一下子呆住了，本来我也没想生他气，就是想让他疼一下。没想到他误以为我生气了。我不好意思地松开嘴，他看着手指上被我咬出的牙印，敲了敲我的额头

何立：我到今日才知，原来笙儿是属小狗的！

我的脸顿时红了

柳银笙：谁属小狗了！我只不过是…是生气了！对，我生气了，所以才咬你解气的！

他低下头看着我，一步一步靠近我。我有些心虚地一步步后退，直至退到墙边。他盯住我的眼，我也是心虚地低下头。不料，他一把抬起我的下巴，强迫我与他视线对撞。

何立：你生我的气？

我吞了吞口水

柳银笙：你…如此对待我的亲人！我，我当然会生气！

何立：我要教训她，是因为她偷偷进入我的书房，想偷走我准备的樱桃！再者说了，我并不知道你与她的关系啊！

我被他盯得脸红心跳，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他的脸渐渐凑了过来，我心跳的更快了。绞尽脑汁憋出一句

柳银笙：大…大人！我今晚被吓着了，想早点回去休息…

他停在那，像是在思考我说话的真实性。不多时，他松开我，转过身，我猛然发现，他的耳朵红了

何立：咳…既然如此，笙儿就回去休息吧！本官还有公务要办！

我总觉得他有点像落荒而逃，我经过他时，趁他不备塞了一颗樱桃到他嘴里。看着他顿时的呆愣，我笑出了声，紧接着就赶紧退出了书房。

窗外的天，很黑。但是点点星子一直明亮，那身着青绿袍的人，细品着口中的樱桃，不知不觉流下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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