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乔楚生遇上了出来执勤的阿斗,阿斗欣喜地从街心跑了过来,
阿斗:“四爷,这么久没见到你,兄弟们都想你了。”
乔楚生:“都过得怎么样?”
阿斗:“别提了,新来的探长就是个草包,最近几个案子东跑西跑得,结果一个都没破,兄弟们心里都骂死他了!”
阿斗无奈地摇摇头,
阿斗:“四爷,大家伙都在等你回来呢!”
乔楚生双手叉腰,低着头看着自己的皮靴尖,
乔楚生:“我这个人有个毛病,腰杆太直,弯不下去。”
要他委曲求全,再去洋人的手底下办事,就是打了他自己的脸。
他也有他的傲气,当时确实是他一时冲动,但是要是再来一次,他还是会干同样的事情。
阿斗默然,乔楚生拍拍他的肩,
乔楚生:“好好办案子去吧。”
乔楚生到沈公馆的时候,还没进门就听见张璞玉委屈地抱怨,
张璞玉:“星沉,你就不能让让我嘛,我的钱都要给你赢完了。”
沈星沉居然还真就做出了“让步”,
沈星沉“那我让你一只手行不行?”
张璞玉气得把手中的纸牌一扔,不巧其中一张弹飞砸到了沈星沉的额头。张璞玉见事不对,麻利地扭头就跑,去找沈词亚控诉女儿的“无良”。
乔楚生:“疼不疼?”
乔楚生捡起掉在地上的纸牌,揉揉沈星沉的额头。
沈星沉“疼啊,她怎么这么幼稚。”
对于自家母亲大人日常上演这种幼稚剧目,沈星沉平时当着沈词亚的面不敢吐槽,对着乔楚生就能一吐为快。
乔楚生把兜里的红纸拿出来递给沈星沉,
乔楚生:“这是老爷子让算命的定的婚礼的日子,你看你喜欢哪个?”
沈星沉一目十行地扫下来,指着最后一个道,
沈星沉“3月14号这个。”
沈星沉选了个最迟的日子,乔楚生眉心一跳,
乔楚生:“怎么选了这个?”
沈星沉“爱因斯坦的生日。”
乔楚生:“你怎么没想着选我的生日?”
沈星沉把红纸一翻,举到乔楚生面前给他看,
沈星沉“这上面不是没有嘛!”
乔楚生拿了旁边的笔,把几个日期写在扑克牌上,左右手各拿了一半的纸牌,轻轻一弹,纸牌交错着洗开。
一叠纸牌在他灵活的指尖花式切换,看得人眼花缭乱。最后他把洗好的牌呈扇形铺展在桌上,做了个请的动作。
乔楚生:“那就让天来定,选一个吧。”
沈星沉纤细修长的手指点住最右边的一张,乔楚生的拇指擦过她的手指,顺势翻开那张扑克牌,
乔楚生:“十月初九,好日子,还有两个月,足够了。”
十月初九确实是好日子,同时也是这几个日期当中离得最近的。
沈星沉“乔乔,你是不是作弊了?”
沈星沉直直地看着乔楚生的眼睛,出老千被当场“抓获”的乔楚生垂下眼,抿着唇偷笑。
乔楚生:“沈大小姐,愿赌就要服,不能耍赖。”
沈星沉“谁说我耍赖了!”
沈星沉拿起那张写着“十月初九”的红桃A夹在指尖,想起了沈词亚把乔楚生比作张旭的草书,说他疏狂肆意,又笔笔藏锋,看这字确实挺有风骨的。
沈星沉“我一向不爱做选择题,这些你来定就好了。”
乔楚生原本是准备留下来吃饭的,白启礼紧急地派人来喊他,他只好又匆忙地赶去了白宅。
乔楚生:“老爷子,出什么大事了?”
乔楚生小跑着进了客厅,白启礼还坐在沙发上,对面的茶杯还没撤下去,看样子是人刚走。
白启礼:“刚才杜月笙上门来找我,工部局借着他想跟我们协商,让你重回巡捕房办案,相对的工部局会让出一个华人董事的位置。”
白启礼的眉宇间带着得意的神色,他一直想要在租界谋求政治地位,这正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白启礼:“老杜亲自上门了,他的面子不能不给,况且这笔买卖上算。”
乔楚生:“既然老爷子您都这么说了,我还是继续当我的乔探长吧。”
乔楚生莞尔一笑,
乔楚生:“看来金玉兰会所的爆炸案挺棘手的。”
白启礼:“一下子死了好几个法国董事,这背后的利益纷争是少不了的。”
第二天工部局就差人来请乔楚生走马上任,让他尽快侦破金玉兰会所的案子。
好不容易在家享受了几天有钱又有闲的快乐生活的路垚,又被乔楚生逮着去了犯罪现场。
路垚被带到金玉兰会所,抬头仰望着金碧辉煌的招牌,激动地搓了搓手,
路垚:“终于有案子了?
乔楚生:“我看你怎么这么激动啊?死了人你还高兴?”
路垚双手抱胸叹了口气,
路垚:“你是不知道最近呆在家里,一个案子也没有,我都快闲得长毛了。”
路垚:“以前忙的时候吧,连饭都顾不上吃还抱怨。但是现在闲下来,我才发现探案原来这么好玩。”
坐在探长的位置上,乔楚生把巴不得上海滩每天风平浪静,没想到路垚还有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无奈地盯着路垚骂道,
乔楚生:“你是不是贱啊?闲得慌!”
乔楚生和路垚上了二楼来到最里间的包厢,外面已经站了一排巡捕房的巡捕,还有法租界的巡捕等着交接工作。
乔楚生:“你先进去看看,我跟法租界的人聊聊什么情况。”
路垚踩着一地狼藉的爆炸残骸走进包厢中,抬眼望去墙体都被熏的焦黑。现场已经被法租界巡捕房清理过,但还是明显能看出留下痕迹。
发生爆炸时,包厢内应该是四个人,其中有三个人坐在牌桌钱,另外一个应该是站着的,因此被爆炸的冲击波怼到了对面的墙上。
法租界巡捕房清理得不太仔细,路垚在墙角还找到了爆炸物的残留,看样子应该是某种炸弹。
乔楚生:“死的四个人,其中两个是工部局的法国董事,还有两个是在中国做生意的外国商人。”
乔楚生问完话走了进来,把了解到的情况告诉路垚,
乔楚生:“根据会所的人说,他们四个进了包厢之后就没有人再进出,几分钟之后就发生了爆炸。”
乔楚生看路垚蹲在地上看得仔细,疑惑地问,
乔楚生:“发现什么了?”
路垚用手帕拾起地上的爆炸碎片,是个碎玻璃。
乔楚生:“碎玻璃?”
乔楚生看了眼只剩下窗框的窗户,
乔楚生:“应该是窗户上的玻璃吧。”
路垚带着乔楚生走到窗户边,指着外面的第一碎玻璃道,
路垚:“爆炸的冲击波是向外的,所以窗户的碎玻璃应该是落在窗外,而不是在爆炸的正中心。”
乔楚生:“那会是什么?这里也没其他的玻璃了。”
路垚:“我暂时也不知道,带回去看看。”
路垚招呼阿斗来把这个玻璃碎片装起来,
路垚:“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乔楚生:“法租界巡捕房这段时间来的成果。”
乔楚生拿着文件袋在掌心点了两下,
乔楚生:“我看没什么用,要不然也不会靠算命来抓凶手了。”
路垚:“有目击者的口供吗?”
乔楚生:“不如亲自去问他们了,都等着呢!”
金玉兰会所专门给乔楚生安排了件雅致的包厢,然后去叫那天值班的员工进来录口供。
乔楚生给路垚下了最后通牒,
乔楚生:“这个案子,三天之内必须给结了!”
路垚:“你之前当着工部局董事的面甩手走人,他们怎么又把你请回去了?”
乔楚生:“还不都是沾了你的光,工部局说了只要能解决这个案子,老爷子就能名正言顺地占个董事的席位。”
路垚:“第一个华人董事?”
乔楚生:“这对老爷子乃至租界的中国人来说都很重要。”
前段时间上海的工人抗议运动是个信号,这次抗议活动鼓舞了北伐军的士气,北伐的军队接连克敌,已经离南京不远了。
同时也让工部局看到了国人的力量,势必要让华人的力量进入租界的决策系统,才能平息众怒,而白启礼就是被选中的那股平衡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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