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13

白幼宁的手艺实在一般，几个人都没吃上几口。用餐结束，沈星沉顺了水果盘里的苹果，洗干净咬了一口，一声清脆的声响引得乔楚生转过头来。

沈星沉“竹竿精，你家这台留声机不错啊。”

沈星沉把唱针放下，匈牙利圆舞曲轻快的乐符就从黑胶唱片上跳跃而出。

沈星沉“勃拉姆斯？”

沈星沉脚尖一旋，转过身来喊躺在沙发上的路垚，

沈星沉“这张黑胶唱片卖给我。”

路垚：“你也喜欢勃拉姆斯啊？”

沈星沉“不啊，我喜欢巴赫。”

路垚：“对了，你是拉小提琴的，巴赫的小提琴曲多。那你不喜欢干嘛还要买。”

路垚也有点纠结，一面是自己最爱的勃拉姆斯，一边是看起来可以狮子大开口的机会，哪个都不想放弃。

沈星沉“买来送人，钱粟喜欢勃拉姆斯，我在音像店里一直没找到这版的黑胶。”

沈星沉把唱针拨开，拿下唱片，看起来是势必要带走的架势，

沈星沉“价格随便你开，反正他付钱，他还欠我工资。”

路垚瞪着眼睛从沈星沉看向乔楚生，捶了坐在他旁边的乔楚生肩膀一下，小声调侃着说，

路垚：“可以啊，老乔！这么大度给情敌花钱，你怎么不给我涨点工资？”

乔楚生还真没大度到给情敌花钱的地步，心里憋着一口气也不好直接说出来，虽然抿着唇但明显能看出咬牙切齿的样子。

乔楚生：“想死？”

路垚：“哟，还敢威胁我？”

路垚忽的一下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路垚：“沈星沉，你可真有眼光，这可是绝版的，我算你个友情价，一百大洋，一个子都不能少！”

乔楚生抽了口气，觉得今天就不该来吃饭，一顿饭吃得酸酸甜甜的。

白幼宁：“哎，这玫瑰花怎么这么快就谢了？”

端着切好的水果过来的白幼宁，惊讶地发现一个小时前还鲜艳欲滴的玫瑰花，不知怎么地突然蔫了，耷拉着挂在花瓶口。

乔楚生：“怎么回事？”

乔楚生也觉得奇怪，刚才他进门的时候还开得灿烂的花，怎么突然就枯萎了，按理不该这么快。

沈星沉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沈星沉“可能是这里风水不好。”

路垚凑过去研究半枯的玫瑰，用食指在茶几上粘起一粒透明颗粒，尝了下是咸的。

看来水里加了不少，得让沈星沉赔他家的盐钱。

路垚抬头看向沈星沉，沈星沉对上他的视线，威胁地一挑眉。

路垚粲然一笑，意有所指，

路垚：“看来确实是风水不好，等我挣够了钱，就换栋大房子！”

沈星沉带着黑胶唱片回到家，沈听白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报纸，看样子是在等她。

沈星沉“大哥，你怎么来了？”

沈厅白扶着眼镜温和地笑道，

沈听白：“镜清非要吵着来找你，我就送他过来了，在房间里和震霄玩呢！”

沈星沉点点头，在沈听白对面坐了下来，无意中扫到了报纸背面的一则新闻。说是新闻不如说是讣告，盛极一时的黄门老大昨晚在家中去世，不日将举办葬礼，通知各位亲友前往吊唁。

沈星沉“你做的？”

沈听白翻到报纸背面，扫了一眼，抖抖报纸道，

沈听白：“我可不喜欢暴力解决问题，我是个生意人，正经的生意人。”

沈星沉轻嗤一笑。

是个正经的生意人，正经的因为曲曼婷被追杀，直接光明正大地带人掀了日本商会的生意人。

不过对黄老大，沈听白还真没有直接动手，只不过是在生意场上动了些手脚而已。没想到黄老大的产业和纸糊的一样，风吹一吹就倒了，自己气得心脏病犯而一命呜呼了。

沈听白：“笑什么？”

沈听白索性也不看报纸了，把报纸折起来放在一边，问道，

沈听白：“乔楚生送你回来的？”

李嫂给沈星沉端来一杯温热的牛奶，她喝到一半停了下来，舔舔嘴角应道，

沈星沉“嗯，顺路而已。”

沈星沉喝完牛奶，捧着玻璃杯出神了片刻，缓缓的开口问道，

沈星沉“大哥，你喜欢小作精十几年也没追到手，就没有想过要放弃她？”

听沈星沉提起了曲曼婷，沈听白抬起头来，双眼明亮而坚定地道，

沈听白：“从来没有，我希望她一回头，就看见我站在她身后。”

沈星沉“值得吗？”

沈听白：“星沉，你怎么比我还像个商人？”

沈听白揶揄地一笑，既然带着温柔的浅笑看着沈星沉道，

沈听白：“在这个世界上，相遇是很难的，两情相悦也是很难的，最终一辈子走下去是更难的。”

沈听白：“它比你所学的任何一样东西都要难，因为它终究勉强不来，所以它不是用值不值得衡量的。”

沈星沉之前一直不能理解为什么她大哥就非曲曼婷不可，兜兜转转等了十几年才苦尽甘来。

现在她想来大概人之所以会爱上另一个人，是因为心上都有一个缺口，所以急切的需要一个正好形状的心来填上它。

可是每个人的缺口都不一样，或许正好就是歪歪斜斜的锯齿形状，所以那么多完美的正圆形都是过眼云烟。

想起乔楚生，沈星沉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

沈星沉“麻烦得很。”

沈听白站起身，走到沈星沉身边，像小时候一样摸摸她的头发，

沈听白：“人这一辈子啊会长大三次，第一次是发现自己不是世界中心的时候；”

沈听白：“第二次是发现即使再怎么努力，结果终究还是有些事令人无能为力的时候；”

沈听白：“第三次就是明知有些事可能会无能为力，但还是会尽力争取的时候。”

沈听白：“星沉，你还没长大呢！”

他这个妹妹一辈子都是天之骄子，从来没有试过从云端坠落的滋味，自然是不知道怎么对待这种无能为力的感情失意。

沈星沉护住自己的头发，怒瞪沈听白，

沈星沉“说什么蠢话，我才不像沈镜清一样是小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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