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婚礼

自从那天叶琯宁带omege回家之后，她们之间的关系就变得很微妙。

omege算是帝国已死的罪人，不可以被庄园其他的仆人看见，叶琯宁白天要去南城中学上课，只好让她待在自己房间的二楼。

类似于大多数贵族的房间里都有传唤仆人用的拉绳，拉绳直接连接着仆人房间内的铃铛——两个楼层间的配置也是这样。

叶琯宁不明白omega是怎么想的，她就像是被囚禁的犯人一般，只有听见铃铛声才会从二楼的房间下来，然后清清冷冷的询问少女有何吩咐。

即使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确实不算平等，这也

实在不是恋人之间应该有的相处模式。

难道她真觉得自己口中的惩罚，是让她一辈子做自己的玩物吗?

除了这些，因着omege之前的所作所为，叶琯宁心里一直有气，奈何omega除了谦卑顺从并无其他任何的表示，这也确实是让少女不太愿意主动亲近她。

顾梨那样聪明的人，又怎会不明白就算是再温柔的人，自己做了那样的事情也不可能会不了了之，只是她向来自我封闭，也确实是不太明白要怎么去哄她家那位金枝玉叶的公主殿下。

学着做甜品或者送礼物都没怎么被搭理，跟小狗似的跪着去舔手指反倒被赏了一巴掌。

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做的omega想把自己当成性玩具给少女发泄用，却在床前因为少女轻飘飘一个眼神只敢跪在地上涩生生看她。

如果换一个人真的可能会说一些类似于杀伐果断的军机处处长也能下贱成这样的羞辱的话，但少女只是用那双冽艳迷离的桃花眼看她，轻声道，“顾梨，或许这几天是我太别扭了，我们还是好好聊聊吧。”

她从床下走下来把omege拉起来，又牵着她的手和她一起在窗边的小圆桌前坐下。

那张绝美的脸映衬着月色，看的omega甚至有些呆滞。

少女玩味的看了一眼她家小东西可爱的样子，浅笑道，“虽然你的真名很好听，但我还是喜欢叫你落落。”

“叶小姐叫什么都可以。”

“那么，对于我们之间的关系，落落到底是怎么想的?”

顾梨如同被审问的犯人般正襟危坐着，微低着头沉默了很久，才轻声道，“您是我的公主殿下。”

叶琯宁愣了一下，才道，“什么?”

“在我的印象里，公主殿下是金枝玉叶应当得到所有偏爱的存在，叶小姐就是这样的人啊。”

叶琯宁清清浅浅的笑了，笑完之后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又变得平静，一向温和干净的嗓音略微带了些冷意，“如果落落不能给我坦诚一点的回答的话，我真的会惩罚你的。”

这点轻微的冷意很快让omega跪下，她仰着头用乞怜的眼神看她，轻声道，“我错了，叶小姐。”

见她认了错就跪在地上不说话，叶琯宁实在是觉得不惩罚她大概是要不到回答了。

omega**************************************omega仰着头神情微愣，随即又是一副乖巧沉默的样子，似乎是连一个哀求都眼神都不敢做。

几秒之后少女暂且放过了面前的omega，omega很快拿出手帕为少女擦拭被弄脏的手，微低着头轻声道，“叶小姐，其实这个问题，从来都只关乎您的想法。”

“或许是习惯了作为工具活着，或许是早就失去了正常人该有的情感波动，我其实并不是很反感作为类似于叶小姐的囚犯或者性玩具活着。”

omega仰头看了她的神明一眼，继续道，“可即使叶小姐是那样镜中花水中月般的存在，我也依然想，独占这份美。”

琉璃色的眼眸倒映着omega清冷精致的脸庞，叶琯宁在想，omega的生命里除了连成员互相见面都必须戴上面具的军机处外，似乎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顾梨说的对，何止关系，她们之间的一切，都只是由她叶琯宁一个人掌控罢了。

囚犯，性玩ju，宠物，奴隶，或者恋人，omega的定位，从来都只在她一念之间罢了。

少女俯视着在她面前卑微到了尘埃里的omega，轻声道，“外界都在传新任军机处处长杀伐果断，聪明到足够玩弄人心，是新帝身边的炽手可热的红人。”

“这样年纪轻轻就手握实权风光无限的人，却心甘情愿做我的奴隶?”

对于顾梨来说，这个词未免太黏腻，就像是帝国黏腻到浸透了全身内脏的雾气，内里的纠缠太多，不细看又只瞧的见外表流露的一些折辱意味。

这不该是叶琯宁会说的话，但如果是对omega说的话，似乎也算不上过分。

“你确实聪明，我的纠结和负罪感，在你看来甚至有些可笑吧?”

“叶小姐一向温柔，会对别人心软很正常。但其实根本没有必要的，我这样的人，配不上叶小姐的垂怜。”

“我这个不能见光的罪人必须成为囚犯，至于把我当成奴隶还是性玩ju使用，都只需要合乎您的心意就够了。”

“您是如神明一般的恋人，也是我会永远臣服的存在，无论您对我做什么，都是对我的恩赐。”

修长纤细的手指轻轻搭在omega的脖颈处，叶琯宁沉默了一会，才道，“我逼你现身时那个脱离坠落轨迹的烛台，是你的手笔吧。”

“是。”

那双好看的琉璃色眸子渐变的幽深，“四年前我庄园女管家的死。”

“是傅先生派的人，但我并没有阻止。”

手掌微微用力，在omega感受到窒息的疼痛之后，叶琯宁浅笑道，“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omega膝行两步伏跪在她脚下，近乎虔诚道，“求您惩罚我吧。”

“主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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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束之后，顾梨趁叶琯宁洗澡的时间穿上衣服任劳任怨的收拾好充斥着*****的房间，这样的活她做的快，房间很快焕然一新，收拾完后她站在浴室门口等着叶琯宁出来，才轻声问道，“叶小姐，我刚刚已经拉过铃了，很快就会有女仆送早餐过来，我可以进浴室躲一下吗?”

毕竟顾梨不能被其他人看到，叶琯宁点点头让她进去，然后等待一段时间后进来的女仆摆放好早餐。

顾梨过了一段时间才出来，叶琯宁猜她是在整理浴室。

顾梨的一日三餐叶琯宁安排了个信任的人送到二楼门口，而顾梨会在那人离开后去拿，在加上昨晚经历的也不是什么缠绵温和的性爱，所以叶琯宁没打算和她一起吃早餐。

叶琯宁不说omega就不会有这种想法，她只是站在叶琯宁旁边帮她端茶倒水，看见桌上有新鲜的葡萄又问她叶小姐想吃吗，叶琯宁点了点头，顾梨才把剥的晶莹剔透的葡萄喂到她嘴边，喂完手也没收回去，等少女吃完葡萄后吐籽她正好接着。

两人都觉得这件事挺理所应当的，初落就继续喂了几颗，等叶琯宁吃完了，她轻声问道，“我能吃叶小姐剩下的吗?”

说直白点，叶琯宁觉得她现在问的事挺恶心的，而且她也不是没给她吃的，但身为帝都出了名的温柔优雅的贵族小姐，叶琯宁只是有些疑惑的问她，“为什么?”

“我一般需要去军机处的时间会在二楼门口通过纸条留言不用送饭，所以今天不会有人给我送，而且我昨天也没有吃东西，所以才想着求叶小姐。”

omega昨天没吃饭的原因让叶琯宁有些心虚，她似乎一点都不在意吃自己吃过的早餐让叶琯宁有些不自在，但为了避免生疑也确实不能让女仆再送一份，她只好点了点头。

叶琯宁平时生活精致奢华但不浪费，早餐其实没剩太多，omega用她用过的餐具浅浅吃了一些后，就很快站起来等待叶琯宁的吩咐。

叶琯宁还在餐桌旁坐着，她看了一眼顾梨平静站着的模样，才轻声道，“你跟我去花园里。”

等叶琯宁坐在花园圆桌旁的椅子上后，她示意顾梨在她对面坐下，圆桌上还摆了些水果，顾梨又喂了叶琯宁些樱桃，叶琯宁在omeag手上吐完籽才问她，“你之前对王子殿下也是这样?”

顾梨摇了摇头，“我们只是正常的主仆关系。”

“可明明整个帝国也就一个初落顶着王子殿下情人的头衔，就算你假死之后也是这样。”

顾梨有些讨好的笑了笑，才轻声道，“那只是因为我想利用他罢了，而且初落早就死了，我现在只是叶小姐的omega，您别生气，行吗?”

说实话，叶琯宁很少看omega笑过，似乎只有四年前在她的庄园里的时候才对她笑过那么一两次，但现在并不是真实的笑，所以少女开心不起来。

顾梨刚想说些什么安抚她的情绪，叶琯宁却抬手打断了她，“落落，你不必为了我这样，我也看不惯你只是为了讨好退让的伪装。”

“虽说你当初说我喜欢的只是一个人设而已，但我确实忘不了四年前我们的相处，即使你是带着目的来的。”

“经历了那么多，我可能也做不到完全像之前那样对你，但你总不可能永远跪在我的面前，我也并不缺一个办事周到的女仆。”

那双琉璃色的眸子倒映omega的身影，叶琯宁像初见时那样温和的看着她，“顾梨，你应该明白，你是我的恋人，伴侣，是我会共度一生的人。”

顾梨愣了很久，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回应她，就只是坐在叶琯宁怀里让她抱住她。

顾梨知道她的爱人对自己一直都是温柔且易心软的态度，她也想过叶琯宁会有释然的一天，但没想到会那么快。

“顾处长今天不是有公务吗?”

顾梨很乖巧的抱着她，轻声道，“不是什么大事，下属处理就可以了，我今天想和叶小姐待在一起，可以吗？”

作为回应，叶琯宁低头吻了她。

那时候曦光透过树荫，打在少女栀子花一般白净的肌肤上，琉璃色的眸子温柔而又迷离，柔和干净的轮廓反射着光线，仿佛古朴柔和的东方画卷。

顾梨想，这样漂亮的人，以后就是自己一个人的了。

顾梨和迟晏的再一次相遇是在一个灰暗的雨雾天，那时候顾梨戴着纯黑色的面具，而迟晏依旧是那副斯文败类的模样。

军机处和暗夜组织终归是要有任务上的交接，顾梨并不意外这一天的到来。

迟晏关上窗户隔绝了黏腻的雨雾，那双如红宝石般瑰丽的眸子倒映omega清冷孤绝的身影，他抿着唇站在窗边，似乎是再也找不出什么能说的话了。

这一次倒是omega先开口了，“迟晏，来参加我的婚礼吧。”

顾梨摘下了面具，那张如布偶娃娃般精致漂亮的脸一如当初，但迟晏只是觉得，当初那个眸子里闪着细碎星光的omega，早就在岁月里失去了那部分最清澈的美好。

她依然漂亮，只是那双灰蓝色眸子灰暗且忧郁，就像是终其一生都被丢弃在黑暗里的布娃娃。

“好。”

曾经孤儿院里和小女孩相知相伴的医生，终究还是用当初那样的温和笑意道，“阿梨，能看见你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我很开心。”

只是那笑意只在表面，并未达眼底。

弥漫在空气中的水雾逐渐将爱意磨成压抑极致的窒息，可他还是怀念记忆里站在孤儿院的草坪上叫他迟医生的女孩子，怀念十二年前孤儿院湛蓝的天空，怀念女孩子那双闪着细碎星光的灰蓝色眼眸。

婚礼选在一个并不会有人踏足的偏僻教堂里，宾客并不多，除了叶琯宁少数几个十分信任的朋友和仆人，就只剩下迟晏了。

不过顾梨并没有想到傅薄言会来当她的证婚人，甚至他的新婚对象萧瑾年也跟了过来。

那位容貌冠绝帝国的清贵公子依旧是那副出尘的模样，很容易让人想起古希腊的美丽之神阿芙罗狄蒂。

这位顾梨将会效忠一生的君主，即使只是个beat，却比任何一个alpha都要优秀。

萧瑾年侧过头看他，“言哥，你这位小下属的恋人倒是蛮漂亮的，比起言哥也不逊色吗。”

傅薄言那双湛蓝的眸子倒映萧瑾年的模样，一向温文或是威严的神色变得柔和，他很认真道，“在我眼里，小瑾才是最好看的。”

那个平时喜欢有点儿软撒娇或者说些调戏的荤话的人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不好意思了一会又正常起来，凑到他耳边轻声道：“言哥诱人的让我简直想把你吃掉。”

傅薄言有些无奈的看向他，“说起来你一个alpha装omega接近我的事我都还没跟你算账，现在倒是以下犯上起来了。”

“怎么，想造反?”

萧瑾年眨了眨好看的睫毛，把人摁墙上吻了一通才道，“还不是只有这样才能摘到言哥这朵高岭之花吗?我费劲心机都只是为了和言哥在一起，难道言哥嫌弃我是个alpha吗?”

看见恋人在自己面前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傅薄言实在是没了脾气，只能轻声哄道，“好好好，言哥怎么会嫌弃小瑾呢?”

“别委屈了，参加完婚礼我们就回家。”

萧瑾年偷偷坏笑了一下，才颇为乖巧的点了点头。

那天顾梨挽着叶琯宁的手站在教堂中央的时候，甚至一度都觉得有些不真实。

就在前几天她们还在商量婚服的款式，顾梨只说叶小姐喜欢就好，叶琯宁却只肯让omega决定。

顾梨就说想要传说中古老的东方流传过来的婚礼形式，凤冠霞帔的嫁给她。

叶琯宁直到晚上的时候才觉的这确实是个好主意，她穿着红裙子掀开顾梨的盖头，把她家比人偶娃娃还精致漂亮的omega抱在怀里，才凑在她耳边很温柔道，“落落今天要叫我什么?”

顾梨主动吻她，浅笑道，“亲爱的，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

“喜欢到要把自己送给我，对吗?”

顾梨委委屈屈的看了她一眼，叶琯宁把人抱的更紧，“别怕，我会很温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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