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初落走到傅离枳房门前的时候,小王子并未起,灰蓝色眼睛的omega似是习惯了一般站在门口等待,等到门边的铃铛被拉响的时候,她才端着女仆准备的热牛奶走进去。
先是将窗帘拉开,然后将托盘放在傅离枳触手可及的床头柜处。
曦光透过窗户,打在少年精致流畅的下颚线上,艳丽的瓜子脸映衬着初醒时那双灰色眸子的慵懒,微微上挑的下眼睑勾勒出一抹艳色。
omega半跪在地上,扣上少年替换的精美细致的衬衫的每一枚纽扣,再替少年穿上柔软舒适的长靴。
一举一动都完美的让人挑不出错处,灰蓝色眼睛的omega有着十分优雅的执事气质。
不过可惜娇贵的王子殿下并未因为她近乎完美的服侍而感到满意,小少年的目光厌恶中夹杂着不耐,又有那么一点点微微的宽恕。
就像高高在上的主人宽恕豢养的家畜的低劣,含着肆无忌惮的悲悯。
和那日清晨在维斯特地区管辖者的庄园门口时的目光,一模一样。
初落自然知道他为什么生气,系好了长靴上的蝴蝶结也没着急起来,微低着头,将冷漠的语调伪装成恭敬的样子,“昨夜因为看见了命案,又睡不着,才在走廊门口站了一夜,是我失职了,殿下别生气。”
小少年并不理会omega在他想要发火的时候就会用失职二字来回答,脸色中不满又带着怜悯的宽恕慢慢消退,那张称得上艳丽的瓜子脸扬起戏谑的笑意:“那么恶心的奴隶怎么偏偏站在了叶琯宁的房间外?这又是你勾引贵族的手段吗?”
平心而论,初落确实没对任何人做过“勾引”的事情,被他标记的时候也是一动不动的,连神色都永远是那么的淡漠。
不过她自然不会反驳小少年什么,毕竟她也没有什么自虐症,而且小少年对她的称呼就从来没变过,这个词也不算最难听的。
伪装的恭敬慢慢变成可怜,灰蓝色眼睛omega将头低的很下,掩住眼眸深处的冷意,“可能是因为劣质腺体引起的信息素紊乱,我有些想要接近alpha……”
小少年没等她说完就提着omega的领口给了她一巴掌,床头柜处的热牛奶也被粗暴的泼在她脸上。
相较于小少年生气到有些失态,初落倒是依旧很冷淡,连姿势都没怎么变,只是微微眨了眨眼睛不让热牛奶流入。
虽然小少年的情绪在往她设计的方向发展,初落依旧有些厌恶她自己引出的那种病态的占有欲。
那种明明和爱意无关,却只是因为别人碰了自己趁手的玩具和工具的,像是小孩子对宠物狗一样的,另人本能厌恶和排斥的占有欲。
“不仅恶心,还下贱……”
小少年生气的有些失控般将还跪着的omega拖拽到餐桌前,似是想朝她发泄情绪,又在竭力忍耐着什么。
初落从口袋中拿出一直随身携带的药递给他吃下,等到小少年清醒过来才淡淡道:“是我失职了,请您原谅。”
这句他平时十分厌恶却经常出现的话语却让从精神疾病中清醒过来的小少年有些愧疚起来,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只是被发情期折磨的想要靠近一个alpha而已,因为他的恶劣态度不敢来找标记自己的alpha,也不敢去找别人。
就只是在别的alpha房门前站了一夜就被自己这样粗暴对待……
小少年带着玻璃质感的深灰色墨子倒映omega几乎整个上半身都是牛奶渍,冷白色的脸颊肿起清晰的掌印的可怜样子,虽然一直厌恶她,却也有些不忍起来。
毕竟是自己的失态,小少年犹豫了一下给了她一点alpha的安抚信息素,才示意她可以离开清洗了。
人的情感总是需要循序渐进的,就像初落顺着迟晏想要将她调教成自己的所有物的心态,一点一点的塑造他们之间几乎斩不断的羁绊,一点一点的通过纵容与服从,让他和整个暗夜组织完完全全的将自己视为——属于首领大人的omega。
就像灰蓝色眼睛的omega一点一点的用言语和暗示,引起宁秋本不该生出的对她的怜悯和愧疚,以及一些复杂至极的心绪,一边利用着他对傅薄言的爱意,一边通过他对小月的愧疚来进行言语暗示,让他们之间本该无甚影响的前队友关系不断交织。
就像她故意在傅薄言年少在战场上进行帝国对于继承人的历练与选拔时,以无依无靠无处可去的幼女的身份,同他经历了无数的生死,然后十分识时务的同他进行着互相利用的关系,就算被称为这位万人迷的红颜知己都不为过。
还有此时的傅离枳,和其他的那些能够被她利用的人,冷心冷性的暗夜组织成员要么就不接触别人,一但接触,就是堪称卑鄙在算计人心。
即使她清清楚楚的知道迟晏看着她的目光就像再看另一个人,宁秋对她骨子里的冷血淡漠的不齿,傅薄言将她视为好用的利用工具的虚伪,傅离枳对她深深的厌恶和恶心。
但这些并不影响她利用他们以及算计人心,omega的确聪明,也的确,不择手段。
站在水洒下任冰冷的水流冲扫掉黏腻的牛奶渍,并不是第一次被泼了,热的冷的干净的浑浊的,她都不能躲,如果躲了就会被折磨的更惨。
就只能被拴着锁链锁在黑暗里,没有光线没有声音,只有偶尔送进来的令正常人本能恶心的食物和并不干净的水。
然后到了时间被强迫换掉优质的腺体,变成一个连信息素都无法克制,发情期脆弱到甚至没有太多自我意识的劣质omega。
就只能跪在地上承受着那些贵族给予的一切。
所有的奴隶都是这样的命运,永远都只能没有自由没有尊严的活着。
如大理石一般冷冽的侧颊肿的很高,冷水被关上,灰蓝色眼睛的冷意和杀意渐渐被隐藏至深层。
发生了那么多起命案,傅离枳自然是很快就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堪称完美的女仆勉强擦干湿漉的金色长发后站在马车前等他。
本来准备等小少年上车之后就可以登上仆人用的马车离开,小少年却是不知道突然起了什么兴致,十分恶趣味的扯着omega脖颈处的绷带将她拽上了马车。
王子殿下的马车的确宽敞,但是傅离枳没有开口初落也不想贸然做一些可能会被折磨的事情,不能坐也不想弓着身子在颠簸的马车上站着,omage也只好跪在马车内铺的厚地毯上。
小少年随意拆开绷带露出omega脖颈处的青紫瘀痕,那种看着家畜一样的目光再一次显露,轻踹了她一脚十分恶劣道:“恶心的奴隶,谁允许你包扎了。”
无非是因为那是叶琯宁的帮助在发泄情绪罢了,激起他病态情绪下的占有欲本就是她的本意,至于后果,便也只能受着了。
反正就算不做什么他也喜欢找她的麻烦。。
似乎料到了这个冰块一样的人不会回答。
小少年拿刚刚拆下来的绷带将omega的双手捆起来,再挂到马车上让她形成一种手腕被高高挂起的跪姿。
随即就坐到一旁看窗外风景不再理她。
本以为灰蓝色眼睛的omega刚刚经历了那么血腥的事情又一夜没睡,至多跪了半个小时就会哭着来求。
可是一上午都快过去了,都快回到属于王子殿下的庄园了,那个omega即使脸颊上都是因为虚脱留下的冷汗,手腕也被勒出青紫的痕迹,神色却依旧是淡淡的,一贯的忧郁中又带了些昏昏沉沉的疲累。
在迟晏身边时就是这样,折磨的狠了会忍不住挣扎忍不住歇斯底里的尖叫,但却从来都不会求饶。
除非是迟晏做了要求,不然那个人都只会像没有生命的木偶一样默默地承受着。
明明知道开口求了就能停下来,她也依旧是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并不愿主动选择哀求。
也不知那人是固执还是真的傻,小少年发够了脾气也不想玩的太狠,解了那人手腕上的绷带,然后眼睁睁看着那人因为没有力气维持平衡伏跪在地上。
灰蓝色眼睛的omega挣扎了一会才爬起来,反正马车上的地毯也很厚,干脆就坐在地毯上用后背靠着内壁休息。
一晚上没有睡觉和近乎折磨的跪姿消磨了她发情期后最后的一点力气,也顾不得还在小少年的马车内,初落几乎是蜷缩在马车角落的地面上昏昏沉沉的睡着。
小少年看了她一眼,本来因为快要到目的地的原因不准备让她睡了,又终是有些不忍心,最后也只能是自讨苦吃,将几乎是被冷汗湿透的omega抱起来从马车下去。
可惜就算omega清醒的时候再冷静再精明,在极度虚脱疲累的状态下也只是一个未成年的劣质omega罢了,迷迷糊糊之中,她几乎是呻吟性质了喊了一句:“叶小姐……”
声音很小,小少年没听清,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什么?”
极度难受的时候,灰蓝色眼睛的omega强撑着最后一点精力,轻声道:“在工作的时候晕倒,是我失职了,请殿下原谅。”
傅离枳竟不知道该作何回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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