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一早,他们便要去赴璇玑宫的约。
这一去、究竟是平安还是危险谁都难以得知。
今日、该去话别的都尽可能的去话别了。
而没有人能够话别的,就站在月下品酒赏月。
石太璞不是杨逍,没有女儿可以道别;也不是孟然、没有美娇娘可以依依不舍。
他只是独身一人,纵然来到了中原也还是自己一人为伴。
他拿着一壶酒,站在池塘边,看的不是天上月、而是水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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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了一点酒在池塘里,霎时间、池塘倒映出来的月亮就立刻破碎。
石太璞可笑叹道:
石太璞: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
一口酒下肚,他唉声说:
石太璞:你们都有人陪,就我孤影随月啊!
惆怅的心,在今夜越加显得孤单了起来;以往在千窑他从不这么觉得。
难道是中原的月亮和这种心境同千窑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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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继续惆怅时,身后缓缓发出的轮子滚动声。
不用猜,光是这个轮子声就能听出是药尘了。
石太璞置若罔闻,没有回头看上一眼,仰头喝下一口酒水。
石太璞:看来今夜不止我一人无人相伴啊!
石太璞:原是这天下的独人也不甚奇多嘛!
身后药尘轻笑,淡雅言道:
药尘:我们……不一样。
哼哧一笑,石太璞回过头来,果然是药尘,他落坐在轮椅上。
虽一身青衫,但在夜里却略显几分单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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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太璞向药尘走近,将酒壶递给药尘,却被药尘婉拒:
药尘:我从不喝酒。
石太璞挑眉,暗自喝了起来,一口酒后,石太璞说:
石太璞:明日我们就该启程了。
他低眸看向药尘的双腿,说:
石太璞:你这双腿,如此……能跋山涉水吗?
石太璞虽用的是疑问,但口吻却一点也不像是在疑惑的样子。
他抬起眼眸,对上了药尘那双深奥的眼眸。
药尘拢了拢盖在腿上的毯子,似笑非笑说:
药尘:石大侠想说什么?
石太璞在药尘身边的石桌旁坐下,目光却看向天上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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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慢道:
石太璞:你于我们小主人有恩,对于三香阁而言你就是恩人。
石太璞从口中说出这番话,但面色却十分的平静。
平静到好像药尘并不是他刚才口中的恩人一样。
只听他继续说:
石太璞:小主人对你有不一样的感情,而我们也相信你不会害她。
药尘: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
药尘不是不耐烦,而是不明白石太璞想说什么?
如果只是一些交代,那大可不必;因为就算他不交代、他也会照顾、甚至于对十三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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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太璞歪头看向药尘,原本脸上那副嬉笑于世的表情瞬间换成了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他说话的口吻也像是要把人给冰冻起来一样,忽然就没有了一点热情。
只听他说:
石太璞:在意一个人不单单是对她好,也不仅仅是护她一生周全。
石太璞:更重要的是,要坦诚、不能骗人。
石太璞站起身,不只是故意、还是无心,他居然拍了拍药尘的腿。
石太璞叹了一声,又走回到池塘边,继续看着已经平复好的水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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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药尘却神情复杂了起来,凝眸看向石太璞的后背。
张口欲言又止时,却听石太璞说:
石太璞:你知道小主人本姓什么吗?
药尘轻咳一声,掩饰尴尬,后道:
药尘:不知。
这一次、石太璞居然抬头看起了天上的月亮。
他轻轻的从口中吐出一个两字:
石太璞:独孤。
药尘:独孤?
药尘张大了眼睛,一脸惊讶之色。
独孤本就是很少见到的姓氏,但若说能够在江湖武林中让人提及到的独孤姓,那边只有一家。
想到这里,药尘惊呼一声:
药尘:莫非……
只是他‘莫非’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石太璞只是轻轻点头,但没有再让他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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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的药尘眼中闪烁的皆是不可置信和惊奇。
没想到十三本姓独孤?
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原来隐藏在十三身上最大的秘密尽是这个。
他试问一声:
药尘:她知道?
石太璞摇头:
石太璞:她不知,我们未曾与她说过。
石太璞仰望天上月:
石太璞:独孤这个姓,已经逐渐在江湖中消散了吧?
石太璞:现在、还有谁敢记得?又有谁敢提起?
石太璞一声声的叹息从他说出这个姓氏开始,就没有断过。
好似在为了故人缅怀,也在为了故人愤懑一般。
当年的江湖到底发生了什么,现如今已经无人问津了。
不是没有人愿意去说、愿意问,而是没有人敢将当年这件武林旧事重提。
因为、这对于武林中人来说,必然是一件丑事。
他们不说,大抵是因为自己心虚提起这件事情。
而石太璞等人,之所以不将这件事说给十三听;自有他们的考虑。
但更多的是不想、也不愿意看着十三活在纠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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