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五十九年,五月初七。
清溪书屋,老爷子闲情逸致的带她逛花苑,这一年她三十七岁,进宫整整二十年,虽说对她宠爱有加,但有时侍候这皇帝也挺累的。
五十七年以前,他还正常。
五十七年以后,他不仅性子变得极其恶劣,仿佛还回到少年,以欺负宫女太监为乐,甚至那些妃子们,也总是遭他戏耍。
“云珠,你带这花儿真好看。”
夏季,花苑仍春光明媚,他看见一朵开的正艳的红色小花,便像个小孩子跑去摘下来,笑着插在她的发鬓。
她随笑应:“我三十七了,又不是小姑娘了。”
“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当年那个小姑娘。”他还不满了,遂嘟起个嘴。
她忙赔笑:“好,我永远都是那个十七岁的小姑娘。”
“云珠,让我亲亲你。”老爷子一把年纪了,还有这兴趣,说着便凑过来亲她脸一口。
“你别让人笑话了。”她看着身后不远的梁九功,真是尴尬,也不是不让他亲热,只是他在外面也爱调戏她,这就让人有点难为情和不爽了。
“谁敢笑我?”他阴沉下脸。
“不是笑你,是笑我。”她便道。
“我已经把他们赶的远远的。”
他听了猛拍自己胸膛,好像气得好苦似的,“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要我怎么对你嘛?”
“我让你亲,行了吧?”她便哄。
“真恨不得早点遇上你,要你给我生几十个娃娃,看你还敢气我。”他倒拿上劲了。
“你把我当猪啊?”她索性气他。
“我们就胤礽一个孩子,我只是觉得太少了。”他便道出原因。
原来又是糊涂了,她便道:“你不要难过了,不是还有弘皙和阿离吗?”
“孙子孙女,能一样吗?”他反问。
“我也没办法嘛。”她没招了。
“老天不让我们有个女儿,真是太过分了,我多想和你有个女儿啊。”他便不气了。
许是弘玥刚嫁不久,老爷子心里就像缺了什么,弘玥因为胤礽的事,能不说话便不与他说话。
尤其是二废之后,老爷子每次来景仁宫,这孩子都借口离去,要不就装病不见他。
“和敏郡主,老爷子来看你了。”
“我染了重病,你告诉老爷子,暂不宜见他,很是抱歉。”
白芷每次去叫她,这孩子都是拿这借口搪塞过去。
皇帝听后便亲自去永乐殿,谁知却吃了个闭门羹,弘玥直接把门关掉不给他进。
“弘玥,你不能一直躲着他啊?”
她只好亲自去,弘玥依旧,“姨太去和他说,即知我阿玛个性,就该知我的个性,外头还说我是个金枝玉叶,左右不过一个废了的金枝玉叶,若他老爷子不满,大不了把我关了咸安宫,一起睡猪圈去。”
她无言可劝,便道:“弘玥,你若信姨太,姨太和你说句贴心窝子的话,老爷子是皇帝,怎么也是气不了他的,可别把自个身子气坏,不值当的。”
“我知这个理,但一时过不去,他要是喜欢把阿玛拎着玩,何苦又来个二立二废,大不了一直关着便是。”弘玥自小便是个懂事的,很多的道理,也是心通明透。
她只能道:“弘玥,很多事情都说不清楚。”
“他是皇帝老子,他想说清楚,怎么都能说清楚,他不想说清楚,怎么都说不清楚。”弘玥伶牙俐齿。
“你晓得这个理,姨太便放心了。”
她说完,弘玥仍是我行我素,“你去告诉他,下辈子我再不做他爱新觉罗家的人,别人怕他,我不怕他。”
“好孩子,但凡为了自个身子,别再和他呕气,过得比他好,那才好。”她便笑拍拍她肩。
“这孩子怎么回事?”
她那时刚一出,皇帝便急着问。
“还不许人家跟你闹别扭了。”她便笑说。
“我是怕她真出事。”皇帝道。
她便挑些话说出,“弘玥说,她不要做你孙女了。”
皇帝听了,眼里却有些难过,“我知她恨我,我不会和她计较的。”
“我听说,你准备把她嫁去蒙古?”
她想起便问,皇帝便道:“满蒙联姻是不可避免的,现在是尚公主了,早不是从前的情形,我绝不会亏待她,造一座最好的郡主府给她住,吃穿用度一律按和硕亲王办理。”
弘玥自幼便不拘小节,为人活泼开朗,因着老爷子喜爱异常,多半跟着祖父亲养,虽与胤礽不常亲近,但毕竟血浓于水。
对她来说,嫁不嫁蒙古,那实在没什么大不了,阿玛之事,让她不埋汰老爷子都不行。
那一年,弘玥十七岁,只是皇帝为多留她几年,二十三四,再留下去便不成样子,这才让她出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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