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福二大可恨他了。
为什么?
因为他觉得,我让他丢人现眼了。
康熙十八年,春暖花开。
他老子特命人修葺,紫禁城东面斋宫与奉先殿之间的明奉慈殿,改为毓庆宫作为他居住的东宫,以示恩宠。
其实,他是被圈管的,毓庆宫不仅不大,而且比他老子的女人,居住的东西六宫都比不了。
他等于,在他老子眼皮底下,别说干坏事了,一有小动静就能被发现。
还不如在外面开府的阿哥啊!
哎!说多了都是泪,这下知道他老子的恩宠有多水了吧!
也不知是谁,还舔着脸说他和他老子的女人乱搞,简直笑死了。
嘛淡!你在你老爹眼皮底下,跟他的女人,乱搞一个试试,本太子就心服口服。
同年的六月初三,他老子第一次带他去太皇太后,也就是乌库妈妈,皇太后皇祖母的两宫前行礼。
太皇太后一见他,真太激动,“小阿礽啊,快让乌库妈妈抱一个。”
说着便搂过他抱怀里,颇似老阿婆许久未见亲孙子似的,眼里饱含着深沉的爱意。
“皇祖母又不是没抱过。”他老子不知咋回事,非把他抱回怀,像把他祖母当老巫婆一样,“以后有的是机会,孙儿还要带他去景山狩猎呢。”
“我要乌库妈妈一起去。”他虽然五~六岁,却看出了老奶奶的心思。
“乌库妈妈不去,真是乖孩子。”
太皇太后即喜笑颜开,又对他老子道:“不知道你现在满脑子想什么。”
“皇祖母要保重身体啊。”他老子只笑应,很像敷衍了事。
翌日,年仅五六的他随他老子于景山骑射连发五箭,射中一鹿四兔,他老子那个高兴啊,就差脱口而出,瞧我带的儿子,牛不牛逼。
“你抢我兔子。”
营帐外头,梁九功正在点数,看谁狩的猎物最多,他那么小,肯定比不过那些大人啊。
“小祖宗啊,我的殿下呀。”梁九功看他气冲裕亲王,忙把他抱离现场。
“真过分,大人欺负小孩。”他仍不怕死的猛怼他二大爷,“我都说了那小兔子是我的,你为什么要射它,乱草堆里还有好多,你为什么就要射它?”
“怎么回事?”他老子赶到忙问。
“他抢我兔子。”他便道。
“他是你二大爷,这样没礼貌?是不是我太宠你了?”他老子却凶他,大摆慈父多败儿的宽仁大德。
“哼。”他冷哼一声便跑了。
“胤礽。”他老子喊也没用,谁种的因谁来受呗。
谁让福二大抢他猎物,那只小兔子是他先看到,准备活捉,送给乌库妈妈养的。
他小小年纪,只是觉得乌库妈妈住慈宁宫有些孤单。
五岁的小男娃,哪想那么多,他老子常对他霸养,尤其是狩猎场上,还说什么士可杀不可辱的歪教。
因此,福二大爷,觉得大庭广众他丢他人了,便忌恨起他这小孩了,更确切的说是忌恨他老子。
为什么忌恨?鬼知道他咋想的。
他后来调查,福二大对他老子的恨是憋太久了,什么愿为贤王,都是阳奉阴违,只不过是乌库妈妈压着他,所以才让位他老子。
“胤礽。”
那时,日落渐黄昏,他老子因为不知道他跑哪去了,着急来寻。
“奴才的小祖宗,您去哪了?”
梁九功也带人一边找他,还和他老子分道扬镳的找。
“小祖宗,殿下,您干嘛呢?”
梁九功倒比他老子先找到他,却看见他独自一人在树下吃果子。
“饿了,吃果子啊。”他笑了笑。
“这生的,又脏兮兮,快拿来,奴才给您擦擦。”梁九功忙伸出手,结果被他挡了,“放屁,你以前不是告诉我,穷人家闹荒灾,都吃观音土,我有果子吃就不错了。”
“那哪能跟您比啊。”梁九功笑。
“行了,行了,抱着兔子走。”
他直觉梁九功的笑太假,明明当初跟他讲故事时,泪花在眼圈打转,但他知道奴才两面派都是为了活命。
于是,忙吩咐梁九功,抱着他脚边的活兔子回去。
“臭小子,快过来。”
回到营帐,他老子大佬一个,洗完脚就在床上看奏折。
“我要逗兔子。”
他偏不给面子,让他知道本太子也是小霸王,平时活泼可爱萌,得罪我就让你不好受。
“他究竟是你二大爷。”
他老子倒苦口婆心似的,这兄友弟恭的真给他那些庶子做足了戏,可他的庶子一个个的,都恨不得吃了他,他老子后来还帮着一起去吃他。
还说他是最爱的儿子,简直不要太可怕了,最可恨的就是偏听偏信,不信他信那些阿谀奉承之党。
“他抢小孩兔子,还是我错?”
“他为什么抢你的兔子?”
“鬼知道啊。”他那时哪知道。
他老子受不了,“臭小子,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是不是?”
他不怕,照怼,“臭阿玛,你是子不教父之过,还好意思说我?”
“你――”
他老子又没话怼了,一下床就抱起他上床,正要打他屁股,他大喊:“你是要棍棒出孝儿啊,额娘啊,你快把我带走吧,我不要活了。”
“胡说什么?”他老子服了,忙堵住他的嘴。
他傲娇,“我不要活了,你大庭广众给二大面子,我的面子不要了。”
“你一小屁孩,要啥面子?”
“我一小太子,怎么不要面子?”
“行行行,老子给你面子。”他老子可能真是太服,“你想怎么样啊?”
“不怎么样。”他就晾他老子,省得以为他好欺负。
“好,我给你赔理道歉行了吧?”他老子便低头道:“老子错了,儿子原谅老子吧。”
“行吧。”他也懂给人台阶下。
“以后不可以一个人跑出去,要是出了事,阿玛得多伤心啊。”
“切。”他又不是独生子,“你就放宽心吧,我死不了,那些奴才比您可担惊受怕。”
“噢!”他老子一听笑叹:“原来您是老子,我才是儿子。”
虽说是个笑话,却也露出他老子一个特性,他老子一直唯我独尊,无人配当其师,只有他教别人的份,轮不到别人来教他。
后来,也就是康熙二十二年……
福二大知道他那件揍哥事件,就觉得让他不爽的日子要来了。
仗着和他老子关系蛮铁,所以撺掇费大胖来搞他。
为什么他不自己上?
原因太简单了,福二大可不想因为这种事和他老子撕破脸,费大胖就是他用来观风的。
费大胖先来个离间计,上书奏闻他老子饮食宜慎,防他行毒,还说什么太子性格暴躁,不堪储君之位。
嘛淡!他才十岁啊。
最后他是没事啊,于是若非他老子圣明,则费扬古之计不几行乎,就是说他真可能被他老子痛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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