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他沉思过后,转身看见一个少女也在吃雪,“别吃这东西,会凉坏身子的。”
“我不怕。”她却指向东方,“太阳要出来了,雪开始停了。”
他被她转移视线,一口干净洁白的雪花,就这样进了她肚子里。
“怎么哭了?”他回过头,见到她的水眸泪花,不由得想呵护。
“宁古塔常年冰天雪地,又没什么好吃的,就只能吃雪啊,我说的不是宁安新城,而是觉罗旧城,那个什么都统搬到新城,阿玛就留在旧城驻守,被你流放的人,就是他在看管,他们每夜都望天哀叹,我也不知道在叹什么?那时候还小,就跟着他们一起叹,他们有时吃雪玩,我也吃雪玩,他们说我不像个女孩子,我说他们不像大男人……”
她说着便想起,那时有一些从京城流放来的人要跑路,阿玛就带人抓他们回来,准确说,是把他们救回来,苦寒之地能跑哪去呢?
“你们为什么要跑?觉罗林里,明年会开玫瑰花,我到时候就和额娘做糖给你们吃,就算跑出宁古塔,也跑不出东北的,我阿玛说,以前有些人死在大雪地里,尸体都被野狼叼走了。”
她也跟着阿玛去了,看着他们被打不仅不同情,只觉得太笨。
她没有骗人,宁古塔旧城的东门外三里,确实有片树林名为觉罗,遍地植满玫瑰,在每年的五月初盛开,当地的满族人便在花海中,采集花瓣,制作玫瑰糖及香水,因此成为一道东北特产。
“你跟他们说这些做什么?”祜满觉得自个女儿有些奇怪。
“明知道会死,还去送死,我只是觉得很笨啊,活着不好吗?”她那时太小太天真,以为别人都和自己想法一样。
“行了,行了,收拾收拾,把他们都带回去,严加看管。”祜满看着那些朝人撒气的兵丁,觉得有些过分了,忙出口阻止道。
后来,她被内务府告知,没资格参选八旗选秀,阿玛就给她定亲,定的是齐齐哈尔城的一个少将军。
谁晓得皇帝降旨,说要她来京复选八旗秀女,她就和常德说:“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了,你娶别人吧。”
“你就这样伤人吗?”常德觉得她太直白,三年的感情,说散就散,心里怎么也很疼。
“难道我们要拖泥带水吗?你不为我着想,也要为你阿玛萨布素想,你阿玛敢和皇帝说,我儿子要娶你女人,你不可以抢我儿媳妇。”她很认真道。
“云珠,你就这么确定,你要做皇帝的女人?”他却问。
她点头:“梁总管都来了,他虽没明确表示,可是我知道,我做定皇帝的女人了。”
“我能不能抱抱你?”他还没有抱过她呢。
“嗯。”她点点头。
“云珠,我还是想等你的。”不到最后一刻,他仍不会死心。
“我要进宫了。”
选完秀,返回娘家时,她不忍心也要告诉常德。
“我听说了,皇上很喜欢你?”
“我也不清楚,他是要定我了,我这一生都会困在宫墙里,常德,你要娶妻生子,不要想着我了。”
“云珠,只怪我们有缘无分。”
之后,两人便在那个玫瑰林,彻底分手了。
“云珠,你在想什么?”皇帝忽然出声打断。
她想问便问:“皇上,你真的会对我好一辈子?”
“你想什么呢?我当然会啊,你不用担心这个了。”皇帝特别肯定。
她便道:“皇上,你对我好,我就对你好,你对我不好,我就敢不理你。”
“我不准。”他霸道。
“你对我不好,我就敢。”她竟一点都不怕,谁让他是个风流皇帝。
“真是拿你没办法,她从来就没有这种性子。”皇帝却又想起过去的云珠。
“也许有,只是没表现出来,我就是个很决绝的人,你若变心,我就把你的心踩死,丢到宁古塔的雪地里,让野狼叼走。”没想到她敢如此摊牌,使他应接不暇。
“你身上很香。”他只好调笑,说着还故意贴近闻了闻。
她身上的香气,比云珠的感觉要甜一些,但一样的清雅绝俗。
云珠身上就是常年服药,加上茉莉是主要的配料之一,便因此染上,经久不衰。
茉莉之清香,蕴藏玫瑰之甜,梅花之馨,兰花之幽。
宋代诗人江奎《茉莉》赞曰:灵种传闻出越裳,何人提挈上蛮航。他年我若修花史,列作人间第一香。
和妃身上是玫瑰花香,有的只是相同的清新淡雅。
“你还说?你好涩啊。”她拍他。
“我又怎么了?”他笑问。
“那个什么良姐姐,听说她身上也有什么香气,还唾液洗之不去,你是个好香的人吗?搞得别人嘲笑我,还说我和良嫔难不成是亲姐妹,这种笑话,也真真是笑死人。”
她说的很逗乐,听得他刺耳,“谁借给她们那么大胆子,竟敢妄议你?”
“我就是吐一吐。”她笑:“你不要放在心上了。”
她表面是在调侃皇帝,实际能让皇帝越发心疼她,让他的后宫知道,找她麻烦那就是找死。
人不犯她,她不犯人,不然就会让人觉得她好欺负。
后来,她也没想到,皇帝对那些爱八卦的,认为她们眼睛里没主子,所以教训的特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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