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梳头吧?”他说着就把她抱到妆台前,她笑点头,“好啊。”
他给她梳了个高髻,就是把头发高耸矗立于头顶上,中分无刘海,只是两侧有少许的秀发懒散垂下。
“这是唐朝的普通高髻,皇上怎么会学这种发式?”她笑问。
“我以前为你梳过,我学不了太复杂的盘发,只会这个。”他脱口而出,便为她髻中插入一根百合金钗。
“为什么要画红梅妆?”她又问。
“因为好看。”他看着额间红梅,便回想起曾经的一段甜蜜。
“为什么要画红梅妆?”云珠那时也这般问他。
“因为好看。”他笑应。
“我不喜欢红梅妆。”云珠却道。
那时,他不知道云珠在太皇太后那里受罪了,他对云珠过度着迷,太皇太后就喜欢拎着云珠去训话。
云珠又不敢和老太太说,你孙子其实在虐待我,根本不是疼宠我,云珠这样说了,恐怕老太太更有的说了,他为什么不虐别人,就指着你来虐待,明明是在勾引他。
不是老太太胡搅,实在是他的性子让老太太看不清,你说他懂事吧,又顽劣不堪,你说他顽劣吧,看着又好像挺懂事,懂得雨露均沾。
老太太怕这种雨露是假象,他只要觉得云珠冷落他,他就会发病不理其他女人,老太太明面看着,就是云珠在勾引他。
“怎么了?”他便问云珠。
“红梅妆会让我想起上官婉儿,婉儿最后因政而死,我是皇后,我总感觉将来会发生些什么。”云珠点到即止。
他听得懂,“云珠,你别怕,我才不会做李隆基,忌惮一个女人呢。”
更何况,云珠怎样厉害,也不会成为上官婉儿。
段成式《酉阳杂俎》里曾有一段传说记载:今妇人面饰用花子,花子就是额黄,花黄,面饰的额妆。起自上官昭容所制,以掩黥迹。
段成式之子段公路在《北户录》里叙述得比较详细:天后每对宰臣,令昭容卧于案裙下,记所奏事。有一日宰相对事,昭容窃窥,唐高宗觉。退朝,怒甚,取甲刀札于面上,不许拔。昭容遽为乞拔刀子诗。后为花子,以掩痕也。
昭容窃窥,大概说婉儿私下和武则天有什么勾当,唐高宗便不高兴,武则天就把怒气发在婉儿身上,黥其面以证清白,婉儿惊慌乞求,后为遮丑就刻朵红梅。
云珠每想起这种事,都觉得静妃和先帝闹矛盾,也活的好太多,太皇太后对她很爱护,武则天这样的女帝,从来不心软,做事心狠手辣,唐高宗只要活一天,疑她生越轨之心,武则天随时可以抛弃婉儿。
无情最是帝王家,静妃和董鄂妃这种后宫之斗,不过一地鸡毛,凡事别把皇帝看轻,他今日对你宠若珍宝,明日就能要你的命。
上官婉儿从政一生,做为武则天的左膀右臂,李隆基做皇帝之后,就是忌惮她会有野心,谁求情都没用,当场斩于马下。
那种争斗,才是你死我活,使人不禁唏嘘不已。
“皇上,你在想什么?”和妃见他沉浸过往,便推了推他。
“没什么。”他摇了摇头。
他现在和胤礽不和,他是不会忌惮云珠,可是他会忌惮云珠的儿子,云珠若是活着,他又会怎么对她?
难道,就像对敏妃,强迫云珠站在他这一边,对胤礽不闻不问,云珠肯定做不到,那可是她的亲儿子。
他后来还和宜妃,玩笑说敏妃傻里傻气,难道也说云珠傻里傻气?云珠要是知道了,没准会追杀他和宜妃,更别提让云珠喜欢上他,只会让云珠越来掉厌恶他。
“我带你去看梅花吧?”
此时正是寒梅花开,想起这事又很心烦气闷,说后便当即反口:“不去看梅花了,天怪冷的。”
“皇上,你很发愁吗?”和妃察言观色的本事,确实一流。
“云珠,你说,我要怎么做,才不会对不起你。”他便道。
“我不知道。”她摇头,“只要皇上问心无愧就好了。”
和妃这回答很妙,问题就是他对云珠问心有愧,却还是念想云珠,无论什么事,都想她能原谅自己。
他心里云珠是很重要,可就是忍不住做那些有愧之事,云珠本来就不中意他这人个性,会爱上他才有病吧?
“云珠,我不管了,我就是要你的一生一世,别想离开我。”他的脑回路经常这样,云珠是他的女人,只要还能看着她活生生的,莫名也觉苦中作乐,虽然那苦是自讨苦吃。
“皇上,你一直这样霸道吗?”听在和妃耳中,只觉好笑。
“我是皇帝嘛,当然霸道。”他居然被她逗乐。
“你想对一个人好,也不能太霸道专制了,很容易反噬自身的。”她不知为何想着婉劝。
“那不行。”他却摇头。
“为什么?”她不懂,“你太霸道就会适得其反,当你宠着她,她做什么都是好的,当你反感她,她无论做过什么都是恶的,而且还会成为你的出气筒。”
“你又不是胤礽。”没想他会脱口而出这句,这正是他心底最深的丑陋。
“你说什么?”她假装没听见。
他忙解释:“我说,你是女人,不会和男人一样的,那不关你的事。”
“我……”她不知他在想什么,所以还是缄口不言吧。
“不说这个,你不一样,我再霸道都不会犯错了。”他便道。想起曾间接去阴谋云珠,总是后悔不已,他的心思他自己都说不清。
总之,他所谓的爱太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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