葱茏（十八）

皇帝到底是有些醉了，又不肯食用解酒的汤水，回到乾清宫就把人都赶了出去，独留云珠在里面陪他。

“你还是喝一点吧？”云珠还是端着一碗绿豆汤来到床边，递他嘴边。

“说了不吃嘛。”小皇帝摇头，把汤一拍，咣当一声，那碗和绿豆便摔倒地板上。

“那你睡觉吧？”云珠只好把他扶上床躺好。

“云珠，你别走。”云珠刚要帮他盖被子，他一把就扯过人家，云珠便刚好躺入他怀中，忙哄孩子似的哄道：“我不会走，我守着你。”

“那你上来和我一起睡？”他便不客气的揩她油。

“你别闹了。”云珠拿开他手。

“要我唱女儿乐给你听吗？”他便笑的特别邪恶，还冲她抛个媚眼。

“这是什么歌？”云珠不解。

皇帝便真哼道：“女儿喜，洞房花烛朝慵起，女儿乐，一根……一个蚊子哼哼哼，两个苍蝇嗡嗡嗡……”

“谁教你的？”云珠真是服了，他那方面怎能嗨成这样。

听她问起，皇帝便陷入一段极其搞笑的回忆中去了。

那一年，他九岁。

“这是什么？”

“皇上，这叫欢喜佛，这是教您做夫妻之事的。”

“这又是什么？”

“皇上，这叫合欢图。”

“合欢是什么？”

“就是和和美美啊。”

“那为什么还要你们来？”

“皇上，奴才们是真人秀。”

那一年，他十岁。

“喂，好了没有？”

“皇上，你可以出去了。”

于是，大殿的门就关上了，他从此不用再面对真人秀了。

皇帝本就喝醉酒，更不顾及，抱住云珠便翻到床里去，压着她不放，笑嘻嘻道：“我还会唱扬州十八摸呢。”

云珠没法不气：“你疯了吧？改天我得问问那些宫女们，谁教你的？好的歌儿不教，竟教些疯子歌？”

皇帝却道：“问她们做什么？年纪大我那么多，没一点意思了。”

“那什么才有意思？”她于是问。

“睡你。”他脱口而出。

“我打你啊。”

她真要被气死，没想到他喝醉酒这么放肆，怪不得之前喝醉酒都不在坤宁宫过夜，原来是藏着这种流~氓德性。

“睡你不行啊？”

他仗着酒劲没过，被她这话一激，便觉浑身有些热，哪管之前有什么承诺和誓言，便真想将她睡了，他要是醉死也好，就是这种半醉不死让人讨厌。

“就不行。”

没想她会杠他，他气的抓狂，把她的头发乱挠一顿，猛凑她唇上狠狠地咬一下，“痛吗？到底要我怎么做？想你都快想疯了。”

“你对我好，就只想这个？”云珠不得不怀疑他之前是无事献殷勤，虽然唇很痛，又不得不回他。

“不可以想吗？我喜欢你啊，喜欢你才会想这些啊。”他还振振有词。

“都说了，我还不行。”她也不是没说过，他擦枪走火时，她没法便只能这样说，要不然他这家伙一来兴趣，从来就不讲理。

“对不起。”他便冷静下来，想到那两个新要的答应，都能为她们着想那种事情，怎么偏偏到了云珠这里，就跟个疯子似的，想着便轻含掉，她唇上未干的血，“很痛吗？”

“你说呢？”她真想咬他一口，他就知道痛不痛了。

“对不起。”他除了说这个，好像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第二日清晨，皇帝酒醒后，便不再提及此事，虽然他是有印象的，在她面前装不下去，以后也不想装了，反正都露出狐狸尾巴来，他就是这样涩的。

“对不起。”但是他起床后，看见她唇瓣的伤痕，还会感到抱歉。

“没事。”她便摇头笑笑，自不和他计较。

“云珠，我真的喜欢你。”他又觉她这样不计较，很怕她从眼前消失，再不理睬他，于是牢牢抱着她不放。

“嗯。”她轻轻点头，尽管他所谓的喜欢，都别有用心，也只能接受，未来迟早有一天她必须要侍候他，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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