葱茏（十五）

皇帝便道：“皇后说你挺好的，我也觉得你挺好的，便赐你为灵答应。”

“真的吗？”灵巧儿真不敢信。

“当然是真的。”皇帝看她想惊喜又不敢惊喜的样子，确实好玩，这种娇憨之感，颇似云珠的陪嫁丫头莺儿，只是他可不敢调戏莺儿，否则云珠就会扒他层皮，再不理他。

“奴才谢谢皇上。”灵巧儿连忙恢复正常，欢喜的谢恩，然后在梁九功的示意下，退往下侧站好。

“皇后觉得住在哪里好？”皇帝见她退去，便又问云珠。

“延禧宫吧。”云珠随口道。

“还是先随我住在乾清宫吧。”他却不再听，原来那批八旗秀女，就曾听她的建议，但现在他不想听了。

云珠不懂：“皇上要她贴身侍候？”

“不行吗？”他反问。

“皇上喜欢就行。”云珠也不反对。

“下一个。”梁九功忙喊，便见立于灵巧儿身后的一个宫女缓缓站出，“奴才盖荣儿，马佳氏，正黄旗包衣，礼部员外郎盖山之女，年十五。”

第三个介绍的，长得颇有些楚楚可怜之态，给人一种人淡如菊，小家碧玉的感觉，很容易令人生出保护欲。

“嗯。”小皇帝对这种寡淡的，却明显不感兴趣，真是大伤人心，只是皇帝不喜欢便不喜欢。

“下一个。”梁九功便又喊。

第四个便是，马玉，马佳氏，正黄旗包衣，内阁侍读马武之女，长得有些像盖荣儿，但比她小一岁，是盖荣儿的堂妹。

第五个便是，双儿，舒穆禄氏，正白旗包衣，和灵巧儿一样十二岁，语气中带着一股书香气，看着挺像是念过汉学的。

就这样一直到第十个，皇帝也就对一个灵巧儿特别，还有这个双儿，觉得人家名字好听，既然有心灵手巧，就该成双成对，所以便令两人一同在乾清宫侍候，皆赐答应。

王敬之，盖荣儿，马玉，这三个便拨去坤宁宫侍候云珠，因为她的宫女缺了三个，这三个小皇帝觉得还行，年纪大一些看着会侍候人。

原本是不缺的，但云珠贤惠，太后宫里的用着不大爽快，说是沟通不行，云珠便把自己的拨去给她，而拨去的那三个便是会蒙语的。

剩下的五个，他便说由瓜尔佳氏带去令人教导，再拨下去侍候。

“云珠，你在看什么？”

云珠无聊，便看那些女子，忽听皇帝在她耳边问道。

此时，这些女子便有人失落，有人高兴，高兴的便是能侍候皇帝，失落的便是没被挑中的，只能暗叹一声，命真若此？

最失落的便是那对马氏姐妹，她们有些哀愁目光，估计是对小皇帝春心萌动了，尤其盖荣儿，她容貌不错，不知道小皇帝为什么看不上她？而且还挺凹凸有致的。

“没什么。”她笑摇摇头。

瓜尔佳氏忽上前道：“皇上这般是否不妥？还是由老奴为你调教一番。”

“难道嬷嬷还当我是小孩子？”小皇帝知道她是关心，但不爽别人管他。

想当初，那些教他人事的使女，原本要太皇太后帮他拿主意，但是他就跟老太太闹脾气，所以老太太便让他自己去挑，然后就再也不管他这事了，只要他喜欢便行，因为害怕祖孙不和，毕竟顺治之事是前车之鉴。

“老奴没有。”瓜尔佳氏知道小皇帝脾气，便不敢再说。

“她们的情况怎样？”小皇帝也明白这保姆意思，是想让他悠着点，别损坏了龙体。

“大小均已熟，疮气味没有。”瓜尔佳氏如实回道，但还是说：“只是巧儿和双儿，两人还不宜侍寝，是否要……”

“不用了。”皇帝知她意思，他要是要那个提前长成的法子，早就会让云珠用了，“这便行了，我知道嬷嬷为我好，只是我宫里贴身的，年纪也太大了些，也该多几个年纪相当的，嬷嬷尽管放心此事，我心里有数。”

“是。”瓜尔佳氏点点头：“那老奴便带她们先下去了。”

瓜尔佳氏知道，因为怕奴才犯忌会相克皇帝，便需要正阳门内的喇嘛庙测算进宫日子，挑个好日子，才能正式入宫侍候，除非是特殊情况特殊对待。

皇帝便道：“那两个答应留下，其余的你就先带下去吧，等下我让梁九功找人送她们出去。”

“是。”瓜尔佳氏随即离去，将那八个女子带了出去，然后，便安排住在角楼集舍，就是紫禁城边上那一排排的大通铺房屋。

皇帝的亲阅，至此便谢幕，而这批包衣秀女的命运，便从此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

侍候云珠的那三个便等着算好日子入坤宁宫服侍，其余的五个便交到教习嬷嬷手上调教，若是这一个月出了什么问题，便不能拨去侍候主子。

说起这个，五个没被看中的，还是很羡慕能侍候皇后的三个，只能说人各有命吧。

“你去把安嫔和惠嫔叫来。”瓜尔佳氏刚带着那八个女子离去，皇帝便朝梁九功道：“还有她们的陪住。”

“你神神秘秘的做什么？”云珠真是不懂他想搞什么。又让选中的两个答应陪玩，不知想搞什么名堂？

“等下你就知道了。”他只笑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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