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桥提着一个篮子,蓝布盖着看不见里面装着什么,但鼓鼓的,官兵一猜肯定是怎么吃食,那桌子上已经摆满了村民给苒姑娘的,其中就要她刚刚来时放的水果。
春桥摇摇头:“官爷,我知道苒姑娘没事了,我是来找裴侍郎的。”
“啊?裴裴侍郎啊,额,我替你叫一声。”
“谢谢官爷。”
官兵稍有些不情愿的进去,不一会便出来了,裴谨言跟在后面,面色难看眼睛通红。
见春桥裴谨言收了收丧气勉强扯起嘴角:“春桥姑娘。”
春桥见裴谨言这般模样有些心疼,问:“裴侍郎,您这是?”
“哦,老毛病,老是眼睛充血。”
春桥书虽然读的书不多,但也知道这绝对不是病,而是哭的,难免心疼:“裴侍郎还是注意身子,苒姑娘定会好起来的。”
“嗯。”提到文清川裴谨言眼睑下垂,心里止不住的难受。
春桥掀开篮子的布,里面是油饼:“裴侍郎,你一定还没吃饭吧,这些饼你先吃着垫一垫。”
裴谨言看见饼没胃口:“春桥姑娘,你还是把这些饼散给别人吧。”
“啊?我……”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现在……不太想吃。”
春桥捏紧手中的篮子,心里特别难受委屈道:“裴侍郎,我做了好久的……”
她特意找的一家店,拿了好多银钱才借到的厨房,一点一点细心的做出这几块饼,就是为了他尝一下她家乡的味道。
她并非云州人士,是前几年同父母迁到这里的,这油饼是她原来家乡的特产。
裴谨言见她要落泪的模样,还是心软的结果,小姑娘高兴的羞红了脸:“裴侍郎,你你一定要吃完啊。“说完就跑了。
裴谨言看着一篮子的饼,太油了他闻着有点反胃。
他将油饼提进屋,刘安闻到有些激动:“什么味道,是油饼吗?”
裴谨言有些诧异将篮子拿给刘安:“尚书大人喜欢?”
刘安看着篮子里的油饼异常激动:“这个,是本官家乡的特产,裴侍郎,谁给你的?”
“春桥姑娘。”
“春桥?”刘安有些印象,好像是个很漂亮娴静的姑娘。
“嘶,这油饼在其他地方送人的话倒是没事,只是这味道是本官家乡,本官绝不会闻错,但是本官家乡的话,这……”
“这有什么说法?”裴谨言看着刘安,刘安蹙眉:“嘶,这油饼啊,在本官家乡里一直都是姑娘亲手做来送给心上人的,如果心上人吃完了,就表明喜欢这个姑娘,如果没吃完就是拒绝。”
“还有这说法?”难怪春桥娇羞的叫他吃完,原来是这样啊。
“裴侍郎,你艳福不浅啊,本官家乡里的姑娘个个都是勤俭持家温柔可人的贤妻良母。”
裴谨言撇了一眼篮子,皮笑肉不笑:“大人说笑了。”
刘安还在那里自顾自傻乐:“这送给你的是油饼,本官自然是不能吃了,不然春桥姑娘要伤心了。”
裴谨言现在那吃得了,而且他一向不喜欢吃这些太过油腻的东西:“大人,现在下官吃不了,但这饼若是冷了也是可惜,不如你吃了吧。”
刘安心中大喜,就等你这句话,但他还是要推辞一下:“哎呀,这是人家姑娘给你的心意,你怎能辜负人家。”
裴谨言心情本就不好现在更是被春桥弄的烦躁:“我与她一无真情,二无誓言,既未相赠信物也无父母明示,何来辜负?许是谨言有些地方让春桥姑娘误会了罢。”
裴谨言说的决绝,刘安看了也收起搭红线的意思,他没在做样子让下人去拿筷子。
下人走到门口惊恐的唤了一声“春桥姑娘,你怎会再此?”
屋里几人慌了,刘安站了起来,春桥站在门口他们一直没看见,她原本是想给裴谨言送辣椒的,芝麻饼和油饼光这么吃没什么好吃的所以她贴心的配了一份辣椒,谁知刚好听到裴谨言最后那句话。
涌出的泪水直流,她双眼通红的看着裴谨言有看着刘安旁边的篮子捂住嘴离开。
“唉唉,姑娘,本官没吃的啊!”刘安不知所措的把手放在袖子里:“谨言呐,你去看看,这姑娘不会寻短见吧。”
裴谨言现在心里愈发的烦躁,浑身的戾气把几人都下了一跳,刘安虽然官比他大,但他好歹是右相的长子,惹不起,而且听下面的人说作业裴谨言赤手空拳打死好几个歹徒。
几人都有眼力劲的噤声,特别安静。
“呜呜呜呜呜呜,不喜欢就不喜欢嘛,干嘛要说这样的话,呜呜呜……”春桥特别伤心一个人躲在树下抹眼泪,她原本以为只有她对裴谨言好,裴谨言就会喜欢他,他是都城的人又是侍郎,不仅长相好家世教养也还,这么好的一个人,自己若是做了他的夫人就可以离开安存县,离开云州,离开这个困了她半辈子的大山,到都城里享富贵。
她哭的特别伤心,上气不接下气的,眼睛鼻子哭的通红。
那个守门的官兵实在放心不下找了个人替他来找春桥,这傻姑娘一个人都在这里一个人哭,唉,图什么呀?
他不善言辞更不会安慰姑娘,他走到春桥身旁在心里想了好几遍安慰人的话,最后蹲下来张了张口还是没说出口。
正当他纠结是,春桥抬头看见她,带着哭腔问:“你干嘛呀?”
“额,春春桥姑娘,你不要难过了,裴侍郎不是有心拒绝你的,别哭了,哭了就不好看了。”他磕磕绊绊说完,春桥看着他,还一会终于笑了:“你你怎么这么傻啊?”
“啊?我我不太会安慰小姑娘,嘿嘿。”他挠了挠头,春桥看着他傻愣愣的样子问:“你这么傻,是怎么当上官的?”
“我,我是因为打的好,太县爷就让我当了呗。”
春桥笑他:“你叫什么名字?”
“嗯……我叫陈康,字洛安,我祖籍江州的,三年前迁移过来的。”
“我就问你名字,有没问你祖籍哪里的。”
陈康挠挠头:“啊?没没有吗?”
“哼,傻小子。”虽然陈康很傻,但春桥心情好多了。
这边,医士替文清川清楚毒素,确定无性命之忧后,终于从里屋里出来了。
见门被打开,裴谨言连忙冲了进去,医士被这小子下着了“哎呦,年轻人,稳重些。”
“怎么样了,王医士,苒姑娘还好吧。”
“只不过是普通的中毒,毒素已经清干净了,稍作调养便好。”
林叶蹙眉,普通中毒,真的只是普通中毒吗?
“哦,好,谢谢王医士,来人 !给王医士诊金!”
裴谨言握着文清川的手,她脸上的细网慢慢消失,裴谨言立马把面具给她戴上,刘安和林正品知道,苒姑娘一直不用真容示人也没计较看了几眼后就嘱咐裴谨言照顾好苒姑娘,他们去处理灾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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