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献帝刘协

华灵儿也未梳妆，周身只着了件薄薄的单衣，随手裹了件狐裘，就带着阿奴去书房给曹操送药了。

还未到书房门口，远远看见一群护卫守在外面。

华灵儿也没多想，抬脚便走了过去，却被侍卫拦下。

万能门卫：站住！

万能门卫：司空正在和陛下议事，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华灵儿（陛下么？是那软弱可欺的献帝刘协……）

华灵儿微微一怔，没想到这胆小怕事的小皇帝居然还敢往狼窝里钻，真不知道是该夸他心大，还是该笑他无知呢？

阿奴：姑娘

华灵儿回过神来，又听到小婢子说

阿奴：外面冷，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华灵儿不了

华灵儿摇了摇头

华灵儿就在这等等吧

阿奴：可是这么冷的天，您……

阿奴皱了皱眉头，刚要再劝，却被她抬手打断

华灵儿我无事

偷偷瞥了一眼自家主子那张清冷绝尘的脸，阿奴低下头去，退至一边不再多言。

暮色西沉，书房紧掩的门终于开了，率先走出来的是一个穿着青色锦衣的男孩，约莫十六七岁模样，只是一双暗沉的眸子里藏着不属于他这个年龄该有的落寞。

华灵儿已然猜出了他的身份，又听到身边侍卫齐齐跪下行礼。

众人：参见陛下！

华灵儿向来散漫惯了，就连见了曹操也没行过礼，这会儿更是不愿俯首屈膝，笔直地站在门口，静静地望着抬步而来的小皇帝。

汉献帝刘协：免礼

他朝众人抬了抬手，目光却落在了披头散发直直站着的华灵儿身上。

华灵儿参见陛下

她朝刘协微微欠了欠身子，也不等他喊免礼，就抬起头来毫不避讳地对上他的目光。

汉献帝刘协：你是何人？

华灵儿微微一笑，又是一副人畜无害的小女儿模样，看得刘协愣了神，心下也放松了警惕。

华灵儿我是来给主公送药的

汉献帝刘协：送药？

刘协朝她身后的婢子手里望了一眼，又把目光投向了她，饶有兴致地问道

汉献帝刘协：朕观司空大人身体无恙，你这又是送的什么药？

华灵儿司空这几日一直睡不好，我煮了一些安神助眠的药给他送来

她以‘我’自称，看打扮也不像是寻常婢子，刘协起了兴致，正欲开口再问，却被人给打断了

典韦：华姑娘，主公请你进去

华灵儿嗯

华灵儿朝他点点头，又扭过头笑着对刘协说

华灵儿我先进去了，陛下

她虽披头散发，不懂礼法，但为人处世不卑不亢，这一点让刘协很欣赏，也就没和她计较，亦回她一笑。

汉献帝刘协：去吧

华灵儿颔首，随即便带着阿奴进了书房。

曹操瞧见她来了，抬了抬眼皮，不悦的问道

曹操：在外头等了多久？

华灵儿也就半个多时辰吧

华灵儿不以为然，站在离他一米开外，害怕自己身上的寒气太重，让他察觉。

曹操：过来

曹操放下竹简，朝她招了招手，华灵儿慢慢凑了过去。

曹操拉了她的手在掌中揉捏，突然一用力，华灵儿就这样扑在了他怀里，阿奴很识趣的放下食盒，转身出去，还顺手关了门。

曹操：说谎！

曹操：孤早就听到你在外头了

华灵儿那主公还舍得让我在外面挨冻？

她顺势跨坐在他腿上，气鼓鼓地样子，完全没有一丝被人拆穿了谎言该有的惊恐。

曹操：你啊，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曹操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恶狠狠地说道

曹操：孤早就说过，女眷不得擅自出入书房

曹操：你说，孤该怎么罚你这个胆大包天的小家伙？

华灵儿拍开他的手，垂着眸子小声嘀咕

华灵儿我才没有擅入呢

华灵儿不是主公让典韦将军请我进来的吗？

无人提起那夜的事，曹操还是一如既往地对她好，华灵儿本来是心存芥蒂的，可后来慢慢就习惯了，两人相处的越发随意，除了床笫之欢，其他男女之间该有的相处模式，她都能满足他。

曹操：伶牙俐齿！

曹操被她逗笑了

曹操：这回就先饶过你了

曹操：给孤送了什么东西过来？

说着，又指了指身边的食盒

华灵儿一些安神助眠的汤药

华灵儿伸手拿过食盒，打开后里面的汤药还冒着热气，曹操不禁好奇的问道

曹操：这药还热着呢？

华灵儿我在下面放了汤婆子

华灵儿微微一笑，端出汤药给他

曹操垂眸瞥了一眼她手里的药，笑道

曹操：得你来喂孤

华灵儿自己喝

谁知道华灵儿不买他的账，把碗往案子上一搁，捧了食盒底部的汤婆子，缩到一边暖手去了。

曹操也不恼怒，宠溺地看了她一眼，随即拿起药碗一饮而尽。

见他一口气喝完了，华灵儿不由得佩服，又想到前几日自己喝药，总是偷偷的吐上几口，有时身边没人，一碗药就便宜了屋里那盆死气沉沉的兰草。

华灵儿不苦吗？

华灵儿忍不住凑过去问他

曹操：你尝尝

曹操抿着唇，垂眸看着一脸好奇的人儿，不等她反应，就低头吻了下去。

华灵儿唔~

华灵儿别……别这样

一股苦涩在嘴里蔓延开，华灵儿赶紧伸手推开他，擦了擦嘴角，还觉得苦，瞥见桌上的茶壶，直接端起来喝了几口，苦着脸抱怨

华灵儿怎么这么难喝？

曹操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角，又伸手揽过她的腰肢，把人圈在怀里。

曹操：你自己开的方子，自己不知道苦不苦？

华灵儿吐吐舌头

华灵儿我又没尝过，怎么知道苦不苦？

华灵儿再说了，良药苦口利于病

华灵儿药越苦说明我的医术越好

曹操为她的歪理汗颜，忙扯开话题

曹操：刚才遇见陛下了？

华灵儿嗯！

华灵儿如实点头

华灵儿遇见了，还和他聊了两句

曹操：哦，都聊了什么？

华灵儿没什么，就扯了两句闲话

曹操：那你觉得陛下如何？

华灵儿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扭过头去疑惑的看着他

华灵儿这个我哪里知道？

曹操摸了摸她的脑袋，说道

曹操：他和你一般年岁，孤还以为你们能彼此了解一些呢？

他的掌心分明宽厚温暖，落在她头顶却是一片寒凉，华灵儿心下一惊，又回过头来掩去眸底怯意，淡淡的答道

华灵儿年岁一般又如何？

华灵儿我终不是他，自是不能了解他

曹操：也是

曹操又拾起竹简，低头打理起政事，全然不忌讳华灵儿还在场。

华灵儿也闲不住，拿了一卷竹简随手翻看，曹操书房里很少有闲书，除了军机要政，剩下的不是兵书就是圣贤名著。

她本来对这些书都不感兴趣的，只是现在生逢乱世，多学一些奇谋兵法总归是好的。

以前在军营的时候，就见她常常抱着竹简，那时曹操只当她是闲来无事打发时间，现在又见她特地跑过来看书，曹操不禁好奇

曹操：你能看得懂兵书？

华灵儿靠在他怀里，一手执书，一手玩弄着自己垂在胸前的乌发，不以为意的道

华灵儿这有什么看不懂的？

华灵儿识字的人都看得懂

有些事情，她也无须刻意隐瞒，毕竟不能总靠着几分姿色。

自古以来，以色侍人能得几时好。

她须得让自己变得有用一点，当然，也得让别人知道她的才能。

曹操果然来了兴致，看了一眼她手里的书，问

曹操：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一曰道

曹操：是以何为道？

华灵儿莞尔一笑，合了竹简，答曰

华灵儿道者，令民与上同意也，故可以与之生，可以与之死，而不畏危也！

华灵儿孙子有云：间于天地之间，莫贵于人，战不禅

曹操点点头，随即又摇头，蹙眉道

曹操：你心中的道又为何物？

华灵儿道之所存，心之所向素履以往

华灵儿人人都有自己的道义，或匡扶天下，或救死扶伤，亦或是苟延残喘

华灵儿而我不过只是想在乱世求个安稳罢了

华灵儿主公给了我安稳，我的道义便是向着主公的

她这话说的看似通透简单，却又暗藏玄机，曹操也不深思，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掌心里，笑道

曹操：灵儿总是能让孤惊喜

华灵儿只笑不语，又听到他说

曹操：陛下会在府上住几天，你要是无趣，可以找他聊聊天解乏

华灵儿好

华灵儿也没问他目的何在，点头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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