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昫一见那书人就已经愣住了,书页右下角的标记,此刻正明晃晃的向人展示:此书出自红袖堂江南十七公子之手。
那是他写的话本。
不知道红袖堂其他先生是否遭遇过这样尴尬的状况。但沈昫却真的是头一遭。
贺绥见他神情有异,便走过去将书拿了起来解释道,“贺姜那小丫头留在我这儿的,刚才闲来无事,随手翻看过。”
他说罢,又将案上的东西稍作整理,状似不经意间般的问道,“江南十七公子是你们红袖堂什么人,贺姜倒是极喜欢他写的话本。”
“一个先生而已,没什么可说的。”沈昫淡淡的答了一句,方才因那本书引起的紧张也跟着褪去了。
看来贺绥并不知这名字底下的人。
“既然没什么可说的,那不妨来谈谈温之你吧。”贺绥坐在书案后,手肘支着桌面冲他笑道。
沈昫面上闪过一丝愕然,心道这二者之间能有什么逻辑可言?心虽不愿,可总不能不理人,沈昫无奈之余又只能开口回答。
“我也没什么好谈的。我终年帮堂主在红袖堂里经营,自不如贺公子在外经商见多识广,说起来的都是些陈年旧事,这没什么新意的事情,公子听了怕是要觉得没趣。”
他说罢便俯身曲指敲了敲桌案,“贺公子既然问完了,那可否容沈某问一件事?”
“自然。”
“邀我前来的小姑娘,是你的妹妹?”沈昫问。
“你不知道?”贺绥惊讶道。
“我缘何能知?贺姜从未向我提起过她有个哥哥。而我……也不过是方才的稍作猜测罢了。”
沈昫撩开衣摆在贺绥面前坐下,面上淡然,但语气较方才却添了几分锐利:“我知道贺公子对红袖堂一向多有不满,但也不必用这种方式来试探我吧,这可实非君子之所为。”
“伪君子尔虞我诈,真小人坦坦荡荡。”贺绥摇头叹了一口气,“我虽扪心自问不算君子,到底还算坦荡自在,温知怎会认为我是怀了那般的心思?”
沈昫:“可为何贺公子会让自己的妹妹,来红袖堂邀我前来?”还是在这种日子里。
面对沈昫有些咄咄逼人的气势,贺绥兀自是一副笑意吟吟的模样。“这难道不是因为你我二人是至交好友吗?更何况这事还是贺姜先提的,她自己做的主张可跟我没关系。”
他说罢摊了摊手,神色间夹杂着点无奈。
“至交好友?”沈昫听罢挑眉道:“可我怎么听说是点头之交呢?”
“啧。”耳畔这时传来一声极低的轻笑,贺绥眉眼弯弯,“沈公子几月不见倒是变了不少,如今都会来诈我的话了。 ”
“哪里,哪里。”沈昫装作自谦道,“跟贺公子这样的人的交往,不都得留个心眼吗?”
“温之若是这么说,那我可是相当难过了。”贺绥抬手捂着心口,面上却不见得半分暗色。
沈昫不理会他这般作戏的举动,只是低头把玩着他一向不离身的折扇。认识贺绥这么久了,他清楚这人的毛病。每每谈正事之时,他若想回避,便往往都是这副模样。这人总能不着痕迹的将话题带偏,同他讲上八百句,也不见得能将事情讲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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