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老谭犹豫了片刻，还是忍不住开口。

“你，真的不打算，去见她一面吗？”

戴先生看了一眼手里的画框，上面的牡丹图案，刻得栩栩如生。

“不必。见了，只会徒增伤感。”

他想起刚才那个小姑娘，娇靥如花、灿笑如阳，晶莹的杏眸里荡漾著甜美的光芒。

而他记忆中的那个女孩，也有着一样明媚的笑容，和冬日里的阳光一样，和煦温暖。

三分相似。

莫非，她是瑶丫头？

一晃十几年不见，小不点儿也变成大姑娘了呢……

明诚去了76号套梁仲春的话，想办法扰乱他们的追查，明楼则独自一人开车来找汪曼春。

站在她经常跑步的绿荫小路上，看着四周的一切，明楼颇有几分物是人非的感慨。

汪曼春小跑着向他跑来。

他恍惚回到了十多年前的那个早晨，她也是这样，跑到他的跟前，然后一脸娇羞地告诉他。

她喜欢他，喜欢很久了。她愿意为他，做任何的事情……

明楼不由得心念一闪。

如果她愿意放手，他是否可以为了这份感情，加一分跟明镜争取的勇气？

汪曼春没想到明楼会出现在这里，面上依旧颓废无助，心里却含着几分安慰。

可是，接下来的对话，两个人陷入了僵局。

因为当她告知明楼，南田洋子让她背着他做一些事情的时候，明楼非但胸有成足地让她按照南田洋子的意思去做，而且还语重心长地劝她收手。

“……收手吧，趁现在还来得及。不要再去滥杀无辜，因为杀人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能更让人觉得你胆怯、懦弱。”

汪曼春怒了，胳膊一抬，将明楼的风衣脱了下来，似乎是要将明楼对她浮于表面的寥寥关切，一起脱掉。

“你让我收手？呵，你当年一声不吭不就走了，把我一个人留在上海，我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天地，你又让我离开？是你一手把我变成这个样子的，你现在又来否定我，我怎么相信你？”

“是，我承认我们两家仇恨太多，怨恨太深。我给不了你想要的，所以你可以不相信我，怀疑我，甚至调查我，可是我对你，却一直没变过。这或许是我对你能做的最大补偿了。”

自从他回到上海之后，汪曼春对他的监视和调查就一直没有停止过。明楼不是不知道这一切，只是他明白汪曼春心里的苦，他又无法承诺她什么，只能任由她通过这些行为来发泄，释放他内心的愤怒和委屈。

然而明楼越是如此放任她的所作所为，汪曼春就越觉得自己委屈。

“明楼，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总是这样高高在上的俯视我，总是一眼就能看穿我，你现在对我说这些，难道你不觉得很残忍吗？你回来到底想干嘛？娶我吗？还是想要找个借口接近我、利用我？你是不是觉得把我赶走了，你家人就更安全了？你怕我会孤注一掷，怕我会报复他们，是吗？”

一连番的质问恰好击中了明楼的软肋，他踩着她的话尾冷声开口。

“你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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