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考虑之后,明瑶决定留在上海,陪着大姐。
此后,便是四年。
四年的时光转瞬即逝,除了书信和电话,兄妹之间从未有见面的机会。
因此久别重逢,他们又给了她制造了这样一番惊喜,任谁都应该是兴奋高兴才对。然而明瑶却提不起精神,呆在明楼下榻的酒店里,左手撑着头,右手搅着杯子里的咖啡,心里闷闷的。
就在刚才,明楼告诉她,他此番回来,是准备为新政府效力的。而新政府那边,为了能够招揽到这位博学多才的大学教授,不仅请出了明楼的老师汪芙蕖做说客,还给出了新政府人人眼红的权利职位。
新任财政部首席财经顾问,新任时局策进委员会兼特务委员会副主任。身兼数职,还是要职,这样的诱惑,可不是一个普通人能够抵得住的。
可她的大哥不是普通人啊,怎么也会禁不住诱惑,甘愿为日本人效力呢?还有阿诚哥,竟然跟着大哥同流合污!
明诚:小心——
一双大手忽然闯入她的视野,让她瞬间回了神。
原来是她刚才因为情绪太过激动,汤勺搅动太猛,以致于打翻了杯子。若不是明诚眼疾手快护住了她,那一杯子的咖啡可就要洒在她身上了。
明楼:啧啧,好好的一杯咖啡,就这样被你糟蹋了。
对面的明楼不无惋惜地说道。
明瑶狠狠剜了他一眼。
明瑶还不都是因为你,明知道大姐最忌讳什么,你还明知故犯。
明楼看了她一眼,不语。
明瑶怎么,我说错了吗?大姐三令五申不许你跟汪家人来往,你却偷偷跑回来跟着汪芙蕖到新政府工作,替日本人卖命,还跟汪曼春藕断丝连。这不是明知故犯是什么?
明楼脸色阴晴不定。
明楼:你一个小丫头懂什么。时间不早了,我让阿诚送你回去。
明瑶我为什么要回去?我不回去。
明瑶心里生气,声音也跟着提高了几个分贝。
明瑶从小到大,大哥都是我心中的榜样,我也一直以有这样的大哥为荣。长兄如父,在我眼里,大哥就是个顶天立地,爱憎分明的赤血男儿!可是如今这是怎么了?大哥出国四年,就把国家给忘了吗?就把我们明家的仇给忘了吗?
明楼看着明瑶目光里透着失望,心知她是被自己的所作所为伤了心。她的声声质问此刻自己一句也答不上来,心里也跟着涩涩的不好受。
明诚此刻与明楼是一样的心情,明白他不反驳就是不想告诉明瑶真相,以免把她牵扯进来。于是拉了拉明瑶的手,轻声道。
明诚:好了,别说了……
明瑶正在气头上,想也不想就挣脱了他的束缚。
明瑶为什么不说?他做都做了,难道还不允许别人说了吗?
明诚黯了神色,尴尬地收回了手。
明楼:阿诚你别拦她,她今天不吐痛快了是不会罢休的。我也想看看,一个从小在蜜罐里泡着,不谙世事的大小姐,到底是怎么看我这个新政府官员的。
明楼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波澜不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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