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明楼顿时蔫了，干咳一声，赔着笑脸，“咳咳，我就是，就是跟他开个玩笑……”

一家人看着这个在外面耀武扬威、杀伐决断的明楼长官，在家里却是一副伏低做小、任人鱼肉的样子，不由得开怀大笑。

整个客厅飘荡着欢快幸福的笑声，穿过虚掩的大门，洋溢在明公馆的上空。

“阿诚哥，在这个家里，只要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

明瑶的话，一字一句落入明诚的心房，充斥着满满的幸福和甜蜜。

然而就在此时，玄关处传来吱呀一声，虚掩的大门被推开。

刺骨的寒风瞬间涌入，门口站着一个粗布麻衣的老妪。

明诚神色倏地一怔，身子僵硬的伫在原地。

他的心瞬间从天堂跌入地狱，多年来一直隐忍压制的往事，仿佛被风撕裂了一个口子，汹涌咆哮而来……

桂姨，明诚的养母。

这个十多年前被明家赶走的女佣，在除夕夜，出现了。

此刻她的脸上挂着尴尬的笑，颤颤巍巍，向明镜鞠了一躬，沙哑地唤了一声“大小姐”。

明镜也有些发愣，却还是微微颔首。

桂姨这才转向明诚，眼眶含泪，几分欣喜，几分惭愧，几分尴尬，轻轻地唤了一声，“阿诚。”

明诚只看了她一眼就转移了视线，盯着茶几上的水果瓷盘，双眸冰冷淡漠，眼底含着几分隐忍。

明瑶看着他的样子，心里微微作痛。

明镜没想到桂姨会在这个时候回来，脸上的笑容也有些挂不住，斟酌着开口，“阿诚，时过境迁，你就原谅桂姨吧。”

原谅？

所以，他们都是知道的吧？

明诚身子一抖，手里的京胡瞬间落了地，砸在地毯上，声音很闷，犹如他此刻的心情。

明瑶看在眼里心疼不已，抬手就要去揽他的胳膊。

明诚却倏地退后，避开她伸过来的手，低垂着头，一声不吭，转身上楼。

不多久，耳边传来明诚关上自己房门的声音，回荡在安静的大厅里，沉重而压抑。

明瑶垂眸，看着僵在半空中的双手。

第一次，阿诚哥第一次拒绝了她的靠近。

她只觉得自己的整颗心，被生生揪住了一般，连呼吸都会痛……

因为桂姨的突然出现，揭开了一些不愉快的陈年旧事，加上明诚率先离去，剩下的人也就越发没了心情。

明镜吩咐阿香给桂姨收拾房间先住下，拉着明瑶进了自己房间。明台落单，生怕被明楼借机教训，抬手打了个哈欠，就跑回自己房间了各自回房休息。

明楼叹了口气，吩咐阿香一会儿把明诚叫来，自己便也回了房。

一个团圆夜，就这样草草收尾。

明瑶心里乱的很，不明白好好的除夕夜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明镜在她耳边拐外抹角说了很多话，她一句也没有听进去，也没有听懂。她现在好担心明诚，担心他再次把自己封闭起来，抗拒任何人的靠近。

好不容易熬到明镜放她走，她快步走出房间，打开房门那一刻，她才恍然明白过来，明镜找她谈话的真正意图。

让她劝明诚，原谅桂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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