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楚晚宁：师昧和墨燃怎么样了？”

来到他们旁边，楚晚宁问道。他倒是不担心墨逸轩，毕竟墨逸轩从小就懂事，现在救治昏迷不醒的墨燃和师昧才是重中之重。

楚晚宁：楚晚宁俯身，分别探了和师昧的脖颈动脉，不由低沉：“嗯？怎会中毒如此之深？”

墨逸轩墨逸轩猛然抬头：“中毒？不是说没事的么？不是说他们只是被蛊惑了么？”

楚晚宁：楚晚宁皱着眉：“鬼司仪靠着香粉蛊惑，那就是一种毒。我原以为他们只是浅浅中了一层，却没有想到他们吃毒吃的那么深。”

墨逸轩“……”

楚晚宁：“先送他们回陈宅。”楚晚宁道，“拔毒不难，没死就好。”

师昧：“咳咳咳！！”

…师昧缓缓睁开眼睛，声音极其沙哑微弱。

师昧：“阿……燃……？”

墨燃：“是！我是！”狂喜之余阴霾尽散，墨燃睁大眼睛，手掌贴上师昧微凉的脸颊，眸子里光泽颤抖，“师昧，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师昧：师昧轻轻笑了笑，依然是温柔眉眼，又转头，环顾四周：“……我们怎么在这里……我怎么昏过去了……啊！师尊……咳咳，弟子无能……弟子……”

楚晚宁：楚晚宁道：“不要说话。”

楚晚宁：他给师昧口中送进一粒丹药：“既然醒了，就先含着这个化毒散，不要直接吞下去。”

师昧：师昧含了药，忽然一愣，本来就没什么血色的脸庞显得更加透明：“师哥，你怎么受伤了？身上都是血……”

墨逸轩墨逸轩忍着痛道：“无事”

怎么可能无事，系统将那个痛觉屏蔽突然间给他放出了八成的疼痛，他都快要疼死了。

但是想到楚晚宁只是关心他的弟子，并没有关心自己，甚至连看一眼都没有。心里的酸涩，冲击了背后的疼痛。

墨燃：墨燃也被提醒到，看着自家心爱的师哥背后的五个窟窿，心里不禁揪成了一团：“师哥……你疼不疼？”

死楚晚宁！他怎么这么大意！竟然让师哥受了伤……

他的眼眶红红的。

他起身，看了墨燃一眼。

楚晚宁：“你，想办法把他们两个都带回陈宅。”

墨逸轩我肩膀暂时不方便，只能拜托您了，徒弟先走一步，有话要问陈家的人。”

墨逸轩说着转身离去，面对茫茫黑夜，四野衰草，他终于忍不住拧起眉，流露出疼痛不已的神情。 整个肩膀被五指贯穿，筋脉都被撕裂，鬼司仪的灵爪甚至都刺到了他血肉深处的骨头。就算再怎么佯作淡定的忍着，再怎么封住血脉，不至于失血昏迷，他也还是人。 也还是会痛的啊…… 但是痛又如何呢。 墨逸轩一步步往前走着，嫁衣的衣摆纷飞。

从头到脚没人喜爱，生死病苦无人在意。

他并不是生来就不需要别人的搀扶，不需要任何依靠，也不需要任何陪伴。

只是没人肯给他罢了。

慢慢的，墨逸轩知道了，对于他来说，喊痛没有必要，哭，更加没有必要。回去给自己包扎伤口，把溃烂撕裂的烂肉都割掉，涂上伤药就好了。

自己的呜咽哭喊，只会是其他人的笑料。

没人在乎他也没关系的。

反正，他一个人也就这么过来了。这么多年，都挺好的。他照顾得了自己。

来到陈宅门口，还没有进院子，就听到里面一阵撕心裂肺的尖叫。

墨逸轩顾不得自己的伤口，立刻闯了进去——只见陈老夫人披头散发，双目紧闭，却追着自己的儿子丈夫满堂乱窜，唯有陈家那个小女儿被无视了，她惶惶然站在旁边，瘦小地蜷缩着，不住发抖。

见到墨逸轩进来，

万能人物陈员外和他幺子惨叫大喊着向他扑过去：“道长！道长救命！”

墨逸轩墨逸轩将他们挡在身后，扫了一眼陈夫人紧闭着的眼睛，怒道：“我师尊不是让你们看着她，别让她睡觉的吗！”

万能人物看不住啊！拙荆身体不好，平日里都是早早睡的，你们走了之后，她一开始还强撑着，后来就打起了瞌睡，然后就开始发疯！嘴里嚷着……嚷着……”

陈员外缩在墨逸轩后面哆哆嗦嗦的，压根没有注意到道长居然穿着吉服，也没有注意到墨逸轩肩膀上狰狞的伤口。

墨逸轩墨逸轩皱眉道：“嚷着什么？”

陈员外还没开口，那发了疯的妇人就龇牙咧嘴地冲了过来，嘴里凄厉地叫嚷，居然是个妙龄女子的声音——

万能人物“薄情寡信！薄情寡信！我要你们偿命！我要你们统统给我去死！”

墨逸轩墨逸轩：“……厉鬼俯身。”回头朝陈员外厉声道，“这声音你可熟悉？”

万能人物陈员外上下嘴皮子打着颤，眼轱辘翻着，紧张地吞唾沫：“不知道，不熟悉，不认识啊！求道长救命！求道长除魔！”

这时候陈夫人已经扑过来了，墨逸轩抬起那只没有受伤的胳膊，轩辕剑召出，凌空朝陈夫人一挥，狠狠的将他打在此处。

墨逸轩回头，侧目冷然：“当真不认识？”

万能人物陈员外一迭声道：“当真不知道！当真不认识！”

墨逸轩没有再多言，云霜有天问的审讯能力，如果等不来师尊，他只能使用云霜，到时候伤势会进一步加重。

但……那又如何呢。

墨逸轩自嘲一笑。

他的存在，不就是为楚晚宁扫清障碍，为楚晚宁抵挡伤害吗。

指尖骤然燃起一道火光，沿着云霜，直直地从他这头，烧到了陈老夫人那头。

老夫人发出一声尖叫，忽然间开始抽搐，紧接着那团原本赤红色的火焰瞬间变成幽蓝的鬼火，瞬间包裹了老夫人和墨逸轩。

“……”

陈家一家人惊恐交加地看着眼前的场景，都不知道墨逸轩到底在做什么。

墨逸轩睫羽轻颤，双手飞速结印，眼前渐渐出现了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女

少女忽然说话了。

万能人物“阎罗哥哥。我、我还有件事想讲与你听。” 墨逸轩：“……嗯。”

万能人物少女忽然就低下头，捂着眼睛，哭了，她轻轻地说：“阎罗哥哥，我不知道我后来都做了些什么。但是，我……我是真的不想害死我的丈夫。我不想当个厉鬼的。我真的……” “我没有偷橘子，我真的是陈郎的妻子，这辈子，我也真的，我也真的没有想过要害人。” “我真的没有想要害人，求求你，相信我。” 声音哽咽颤抖，支离破碎。 “我……没有……撒谎……” 我没有撒谎。

墨逸轩“嗯。”

为何这一生，几乎从未有人相信过我。

她啜泣悲鸣着，墨逸轩的声音在黑暗中，低低地响起。他话不多，但是没有犹豫。

墨逸轩墨逸轩用手抹了一把她的眼泪说：“我相信你。” 这种感觉，我知道……

罗纤纤愣了一下，然而还是忍不住，最后掩着泪流满面的脸庞，低下头，朝黑暗中，她看不见的地方，深深一礼。

墨逸轩重新睁开眼睛。

他睁眼后，良久都没有说话。

结界中的时间，与现实中并不一样，他在里面待了很久，对于外面的人而言，却不过转瞬，楚晚宁还没有回来，陈家几个活着的人还都眼巴巴地看着他。

墨逸轩墨逸轩忽然收了讯星，朝陈老夫人说了句：“我为你鸣冤，你睡吧。”

陈老夫人愣愣地睁着血红的眼睛，忽然就扑通一声软倒在地，昏迷过去了。 墨逸轩再次抬起头来，目光先是扫过陈员外的脸，再落在幺子身上，声音没有什么波澜，依旧很冷。

墨逸轩“我他妈最后问一次。”他嘴皮子慢慢地碰着，一字一句，“你们，当真没有听出那个声音是谁吗？”

万能人物陈家幺子哆嗦着，两股战战，举头望向他父亲。 陈员外则眼神飘忽，过了一会儿，坚定道：“不……不认识。没，没听出！”

墨逸轩面若九尺霜冻，低声骂道：“你踏马再撒谎。”

他原本长相就极为冷清，此刻压低剑眉，怒气冲天，愈发显得杀气腾腾，居然比厉鬼还令人畏惧。 陈员外不由自主地倒退两步，夜冥萧猛地将讯星在地上空抽一记，霎时间噼里啪啦火光四溅，碧叶横飞。骇的陈员外扑通一声摔了个瓷实。

墨逸轩“百蝶香粉是你们家配出的吗？你大儿子是头婚吗？罗纤纤是谁？一大把年纪了你他妈还要脸吗？！”

陈员外的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干巴巴地最后居然说不出一句话来，渐渐的面色从苍白变得通红。 倒是一直缩在旁边的陈

家小女儿，听到“罗纤纤”三个字的时候，忽然“哇”的一声嚎啕大哭。

万能人物她扑过来，跪在她娘亲面前，扒拉着那具昏迷的躯体：“罗姐姐！罗姐姐，这一切竟然是你吗？我知道你走的不甘心，但是求求你，看在我的面子上，求求你放过咱们家吧……罗姐姐……”

墨逸轩墨逸轩俯身，握住流窜着金光的讯星，用鞭柄，挑起了陈员外的脸。

这是墨逸轩的心理洁癖，他觉得恶心的人，根本不会用手去碰。一碰就起鸡皮疙瘩。

墨逸轩“你他妈以为，我会不知道谁在对我说谎吗？”

他森森冷冷的，盯着陈员外的脸，从那双惊恐交加的眼珠子里，他看到了自己的面容。

果然是那样的不讨人喜欢，那样的冰冷刻薄，像是覆着霜雪的刀刃。

可那又怎样。

他从来不需要别人的喜爱，他只喜欢做自己。

万能人物“道长、道长你可是死生之巅的人，我是委托人，你怎能窃取我私事，我——”

墨逸轩墨逸轩突然笑了一下说：“好，我收手不管。你等死吧。”

万能人物“不！不不不！你不能——” “

墨逸轩我不能？”墨逸轩眯起眼睛，桃花眼里流动的光泽很危险，“我不能什么？”

万能人物“我是……你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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