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君清自入宫起便一直小心翼翼又尽心尽力的伺候着皇太君。
皇太君心高气傲,自然不会给君清什么好脸色。动则打骂,君清也不抱怨,只是更加小心谨慎的伺候皇太君。曾经在沐府的生活更加艰难,那时沐倾月也不心疼他。这样的生活对他来说,算不上刁难。
上官君清一边伺候着皇太君,一边认真观察着宫里每个人的一举一动,用心的学习着各种礼仪与做法,认真倾听听每个人说什么话,揣测着人心。
“皇太君,该用膳了”
君清曲膝恭恭敬敬的请示。菜自然是他做好的 本来他不必亲自下厨,但是君清留意到皇太君似乎没什么胃口,想来是御膳房也吃腻了。宫中关了太多年,山珍海味已经提不起兴趣了。便主动揽下这活。
“做的什么乱七八糟的,那么甜……这个菜怎么备那么少”
皇太君一边骂一边吃,筷子从未放下过。
君清有些无辜的回答
“皇太君,是您昨天是这个菜不合您口味……”
说是不合口味,但实际也都吃完了。
“哼,没点眼色,先滚起来伺候我,别跪在哪里碍眼”
上官君清温然的笑了一下,应是。
皇太君也难得的笑了……
沐倾月等人一路上也遇到了各种困难险阻和追杀,但是也远不及那个弃溺男婴的场景带来恐惧感和震撼感强。
这也说明,月凉积贫积弱,民不聊生。
月凉女帝是一个好皇帝,但是战争对一个国家破坏太大了,早年皇室内部争权又耗费了她大量的精力。
月凉的女帝也派暗卫在暗暗的守护着夜亦熙回国。她也非常心态她的长子,儿行千里母担忧。女帝的心病有一半都是来自对夜亦熙的愧疚之情。
月凉皇宫前,夜亦熙静静的看着皇宫里的高楼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恍如隔世……
终于回国了,月凉才是他的国家。
女帝以最高的礼节迎接了沐倾月一伙进宫。
众大臣都大气不出的匍匐跪在地上,女帝倒是非常平静的接见沐倾月。
沐倾月稍加思索,便后退一步躬身行礼。
“女皇陛下,我国已将皇子安全护送回国”
女帝看到夜亦熙后早也掩盖不住陷入悲痛之中,同时泪光中又带了些惊喜。
她忍不住从龙椅走下来,伸手想抱住夜亦熙。
夜亦熙却侧身避过,在她耳边说出的,分明是
“女皇陛下……”
女帝差点跌倒在朝堂上,强撑着坐回去椅子上,挥手喊道
“来人,设宴为皇子接风尘,迎接祈天使者”
家宴是匆匆忙忙准备的,却也算得上盛大。
女帝高高的坐在皇位上,恢复了平静的坐着。底下,歌舞升平,乐声悠扬,穿着暴露的舞姬在高台上卖力地扭动着腰肢,尽情歌舞。
夜亦熙轻蹙起了眉,他不喜这满堂喧嚣,又把视线鬼使神差的看向沐倾月。
沐倾月只是面无表情的吃了点东西,对舞姬挤眉弄眼熟视无睹。
她觉得女帝非常和蔼,如同她的母亲一样温和。她不由对这个女帝少了几分敌意。
女帝平静的打量着沐倾月夜亦熙,看到夜亦熙的脸,女帝心中又是一番苦涩。
他看到夜亦熙眼底的不悦,赶紧就撤退了所有舞姬。
沐倾月看得出来,女帝想和夜亦熙说点什么,此刻宴会在场的,也只有三人。
“陛下,我想出去醒醒酒”
女帝允了,沐倾月便豪不犹豫的走了出去外面。
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仿佛回到了那一年,夜亦熙告诉女帝他愿意背井离乡当质子换回未来的储君。转眼,夜亦熙平安回来了。
夜亦熙的心一下子轻飘飘的,不知道是轻松还是空落,像是乍然断了线、依旧被风裹挟着的风筝,照旧渐渐高升却没有一点着落。
“孩子,回来就好”
她就这样轻描淡写,并没有说太多。
夜亦熙终是忍不住开口问“母皇,天生风命已经困住了我几年,你告诉我,这只是你一手筹谋的传言,还是……”
她听罢愣了一下,苦笑着说:“我儿,你连你的心都无法认清,问命又有何用”
他苦笑说:“也对,我不该问”
顿了顿,他又喃喃道:
“可是,真的可以吗……”
女帝悲悯地看着夜亦熙,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又看向不远处沉着平静的沐倾月。
“你心悦她”女帝语气更多的是肯定。
“从未变心”他答。
母子重逢,先问命……不知道是何种的悲哀。
身处帝皇之家,皆是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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