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宜一步一步走在院子里,感受着厚厚的雪层被挤压下去,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禁想到,这雪,铺的那么厚,是否在努力掩饰着些什么?
盖住了又如何?雪化过后,藏住的心事,还不是一样暴露无遗。
想到这里,时宜回头,看到大师姐就站在府门口,远远的看着她,她心里突然暖了一下——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人爱她,在乎她的,她不是一无所有的。
想到这里,时宜快步走过去,抱住了宏晓誉。
“师姐,谢谢你。”
她轻轻地在宏晓誉耳边说道。
五个字,没有一丝感情,她只是在单纯的道谢。
宏晓誉摇摇头,说道:“师妹客气什么,一家人,不必这么客气。”
听到“家人”二字,时宜心里一酸,抱紧了宏晓誉:
“是,我们是一家人。以后,你们都是我的家人,我唯一的家人……”
漼三娘的葬礼是在清河郡漼家老宅办的。
时宜不想回宫里去,她只想在一个安静的地方,替阿娘守灵。
许多漼府以前的仆人都知道了这件事,纷纷回来,跪在了漼三娘的牌位前,默默在心里感激漼三娘多年来的照顾。
他们也没想到,这一别,竟真是永远了。
虽说漼三娘治家严苛了些,但是她骨子里的为人还是令人起敬的:办事一丝不苟,遇事波澜不惊,处事公平公正,对待下人也是赏罚分明,这样的主子,怎能不让人敬佩?
周生辰忙完了宫中事务,便匆匆赶来,一字未语,竟然就直接跪在了时宜身侧。
时宜转过头看着他,注意到今日的他身着一身白色缌麻,额角系着白丝带,显然,他是来陪她守灵的。
时宜知道,他的身份,不合适穿缌麻,也不该跪她阿娘。于是她便开了口:
“师父,你这是……?”
周生辰看了她一眼,轻声说:“日后,不必叫我师父了。”
“不叫师父,那叫什么?”
“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时宜没再说话,转过头继续烧纸钱。
傍晚时分,漼风来到了漼家老宅,不过,他并不是来陪时宜守灵的,他是有一件大事准备告诉周生辰。
刚进了祠堂,漼风就注意到周生辰这一身孝服,委实惊了他一下。
不过,他即将要告诉周生辰的这件事,远远大过眼中看到的这点惊诧。所以漼风只是微微怔了一下,就快步走到周生辰身边,附耳说道:
“找到他们的老巢了。”
周生辰一听这话,脸色顿变。回头看向时宜时,她也正好在看他。
周生辰突然有点慌乱,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时宜连他眼神闪躲,还有些许不自在的模样,心里猜到,可能他有什么事瞒着她。
“又打算瞒着我?”
她缓缓吐出这几个字,周生辰心里有些不舒坦,决定还是告诉她。
“我们找到毁了漼府的那个人了……”
时宜听到这句话,顿时激动起来:“是谁?在哪?”
周生辰看了一眼漼风,漼风点点头,对时宜说道:
“时宜,今夜是第一夜,你不宜离开。好好在这里陪着你阿娘,等我们去将那人抓来,自会带到你面前。”
时宜有些不开心,一个字也不说,把目光转向了漼三娘的牌位上,周生辰看她这幅模样,有些于心不忍,于是他轻轻拍着她的背,对她说:
“我留下陪你,可好?”
时宜听他这么说,心里自然是高兴的。但她却固执地摇了摇头,说道:
“我一个人陪陪阿娘便好……师父,三哥,注意安全。”
她知道他此刻需要离开。
她依旧是不想让他为难,一丝丝为难都不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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