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夜已经深了，星空中的星星仿佛也已经陷入睡眠，只挂着零星几颗不怎么亮的，月亮半遮着脸，风一吹过……便不得不露出全部来。

夜空下的院子里，也有一个人手里握着玉佩，喝得酩酊大醉。

将军府家的独女，桀骜不驯浪荡不羁的纨绔子弟，竟然因为夫郎逝世开始终日酗酒。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与自家已逝的夫郎感情有多好呢？

但是实际是什么？

是许家独女娶了当朝四皇子做正夫，但没过几月便把四皇子逼得服毒自杀。

是许家独女在获得了当朝四皇子之后开始流连花丛夜夜笙歌。

是许家独女愧对当朝四皇子，竟想把一个小倌与尊贵的四皇子抬为平夫。

是许家独女让四皇子背负质疑。

是许家独女负了从小到大的四皇子。

四皇子服毒自尽之时她却哭的最痛。

她突然明白，外面的一切诱惑终究是比不得凤华月三个字。

她遣散了后院的歌舞姬，小倌也都被她安排了一户好人家嫁了。

但是……

但是这有什么用呢？

故人已逝，就算是把天捅破了，也回不来。

有什么用呢？

许风起也这样问自己，凤华月走了之后，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脑子陷入了一片空白。

在凤华月死之前她都不懂得爱，更不懂珍惜。

许风起自凤华月下葬，就经常坐在这院子里面，一遍遍地看他们的婚书。

她仔细回想凤华月的音容笑貌举手投足。

她发现他嫁给她的时候笑得是那么满足开心，但是四个月后她却再也不去看凤华月了，他那个时候脸上彻底没有了笑容。

直到现在，她再也看不到他了。

夜里没有什么人，许风起想着想着，她觉得自己真是可悲又可恨……

她手里捏着当初他送的玉佩，怀里抱着酒瓶，她突然癫狂一般大笑起来，她在寂静的夜里肆无忌惮地笑着。

最后笑声逐渐弱了，再仔细听，只有细碎的呜咽。

她哭了。

泪水仿佛止不住的阀门，哭声逐渐变得大了，哭得撕心裂肺毫无形象，狼狈可怖，给人留不下一点好印象。

就像她没有给凤华月留下一点念想。

“华月……”

她哭累了，声音也变得有气无力，她的声音在抖，哭腔也收不住。

但是她哭得再厉害也惊动不了上天。

“我错了华月……”

“下辈子我给你赎罪好不好？”

“对不起……”

“对不起……”

她一遍遍重复着对不起三个字，直到喉咙发干，最后什么也说不出来，她好像麻木了，在冬夜趴在石桌上，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京都就传开消息。

许家独女许风起，在冬夜酗酒，给冻死了。

京都男子大多在拍手叫好。

就许风起干的那些事儿？没挖她坟都是看在她是将门之后的面子上。

如此视男子为玩物的人渣，应该早些死。

……

如果……她还有机会告诉他她没有碰别人。

如果她还有机会恕罪。

如果她还能看着他幸福一辈子。

就算是默默的守护，把他拱手让人，她也无所谓了，她只要他好。

可是现在，连一个如果都没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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