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道济和陈亮早已不省人事,按理说道济酒品不错,何以会醉倒?
他离开了禅房,绕过长廊,一路上,竟出奇的安静,好像这里只有自己加上禅房内的二位统共三个人。
他疑惑,莫非能够出去的办法在师父和陈亮身上吗?
回忆起那道苍老的声音“找到阵眼,毁灭它!”难不成师父和陈亮……?
他被自己的想法给吓到了。倘若说真正的阵眼在这灵隐寺内,还不如说,他们二位就是这个阵的阵眼。
据方才所言,便是要将他们二人毁灭,方能出去?可,那是他最好的兄弟和最尊敬的师父啊!哪怕那是假的,下手的那一刻,应该也会痛如刀绞吧?!
赵斌犹豫了,一边是对于兄弟师徒之情,一边是对于心中那份沉淀的爱。
恍惚间,他的耳畔又传来了那句痛苦不堪的声音,微微发颤,“帅斌,救救我!”
终是避无可避,终是要以大局为重,此刻的白雪还在生死一线,而师父和陈亮也在灵隐寺内等待他的好消息。
想罢,他毅然决然的朝禅房方向而去,临门一脚,他再次犹豫。
趴在桌子上醉的不省人事的陈亮和道济不知为何忽然就醒了。揉了揉醉的迷离的眼睛,对上门口正踌躇不前的赵斌迷茫的眼神,陈亮问道:“赵斌,你站在门口干什么?”
半晌,他才回过神。道济起身走过去,面呈担忧神色:“徒弟,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道济关切的眼神,使他更加下不了手。现在他才明白过来,原来土地公所说的贪嗔痴念非荣华富贵,非江山美人,而是人间这至情至性之物,无法割舍之情。
眸子布了一层氤氲,他闭目,没去看他们二人。右手悄悄凝聚内力,于无形之中,聚集起了强大的力量。
忍着内心的痛,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白雪还没有脱离危险,而且这也不是师父,也不是陈亮,一切都是幻境而已,出了幻境,一切都会回来的。
虽这般安慰,还是摆脱不了内心的纠结与不舍。
道济和陈亮有些疑惑看着他,以为他碰上了什么棘手的事情。正要开口说话,一股强大的内力将他们二人攻倒在地。
唇角溢出血丝,二人都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赵斌此刻“罪恶”的右手垂了下去。整个身子不停往下倒。
眸子中深深的罪恶感与愧疚发挥到了极致。他音色十分颤抖,不敢凝视倒在地上,身体渐渐化为乌有的二人:“对不起,师父,对不起,对不起……”
陈亮和道济化为灰烬之时,他们二人唇角荡起了一抹微笑,感到欣慰。
“徒弟,只要你幸福,心存善念,无论你作出什么决定,师父一直都会支持你的,你就大胆放心的去做吧!”
“好兄弟,知道你心中有我这个兄弟,就足够了,放心去吧,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要记得,你不只有一个人,你还有我呢!”
此刻禅房消失,一切都变成了乌有。他仍置于凌云之上,身旁白云缭绕。他仰头,将夺眶而去的泪水硬生生憋了进去。
可心底那心有余悸的疼痛感,让他还是后怕不已。
他的师父,他的兄弟,都在支持着他,不论他作出何等抉择,只要心存善念。
伤心后,他仍旧和之前一般,顺着阶梯往上爬,虽然一步一步还是那般艰难,额间的红色面积也越来越大,但他一声不吭,毅然决然的向上攀爬。
待六百二十个台阶临于他的脚下,他自然而然的进入了第二层考验。
仍是一道耀眼的光束打到他的身上,直至将他吞没。待他睁开眼睛,这里的场景让他精神一震。
四周环树,郁郁葱葱,一侧屹立着一座茅草屋。虽然破败,但还是能看出主人家对它的精心维护。
他心头一寒,回想起之前杀害师父和陈亮时的场景,不住发抖。
“斌儿,你站在门外干什么,还不进去?”一道略微深沉的声音响起,他一回头。一壮年男子就站在他的身后,背上是弓箭,手中提着猎物。
那男子约么四十年级,留有短短胡须,看着精壮有力。
赵斌此刻脑袋嗡嗡作响,于不知不觉当中被那男子推入家门。家中唯有一长相平凡的妇女做着针线活,虽然年级有些大了,却不难看出是个清秀的人。
听到有人来了,她放下手中的针线,露出一抹微笑:“相公回来了?”而后看到一脸无任何表情的赵斌,问道:“斌儿怎么了?”
赵爷摇头,将手中猎物放下,倒了一杯浑茶,一饮而尽,才说到:“刚才我回来的时候,看到他一个人就呆呆的杵在门口,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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