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犹记往昔

她正了正嗓音，半晌才缓缓坐下。道济旋了旋茶桌上的茶杯，心思飘向了远处，别人的事情他总是能够手到擒来，可一旦碰到自己的事情，总是没了对策。

他瞧了瞧胭脂，又看了看李奕欢，倘若今日没有办法说服李姑娘的话，他和胭脂就没有办法离开这里了。

他略微思索，良久才说道：“李姑娘，和尚倒是有一个办法，就是不知道李姑娘是否会答应。”

李奕欢道：“你都还没有说出来，我怎么知道我能不能答应啊！”

“如果李姑娘执意要如此，和尚我也是没有办法的对吧！不如这样，你呢，先让我们二人回到灵隐寺，也许，过段时间我们自己就能想明白了。”

李奕欢听后觉得也对，把他们关在这里也没什么用，再看看道济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李奕欢决定还是让他们二人好好想想，总归要他们自己同意。

听到李奕欢要放人，道济表现的很高兴，招呼着胭脂赶快走，路过李奕欢时，她一把抓住胭脂的手腕，朝她后背一摁。

道济回头一看，问道：“李姑娘，你这是做什么？”李奕欢奸诈一笑：“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还是决定把胭脂仙子的法术封住，否则她突然跑了，难不成我还要游荡三界将她寻回来啊！更何况，有你不就够了吗！”

道济点点头，脸上仍旧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他双手无措的摆动，问道：“李姑娘，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吧！”

“当然！”松口之后，道济急忙带着胭脂走出了大门，李奕欢也跟着出来了，驻留在原地，冲着他们二人的背影说道：

“青梅竹马与伊，

红盖高抬非吾。

怜卿潸然泪落，

桃花无处将移。”

道济和胭脂的身影微微一顿，而后继续他们二人的路程。一路上，两人相对无言。最后还是道济开了口：“胭脂，你是怎么来到凡界的？”

胭脂将她如何遇见李奕欢，而后如何被她敲晕带到人间的事情都说给道济听了。末了添上一句：“李姑娘也是好心，她不知道我们二人的情况，任性了些。”

道济点头，他也明白，也没有放在心上，只是佛祖说这个李姑娘除却三界之外，无人知晓她的命数，倘若她执意如此，又有何人能奈她何？

两人各怀心思回到了灵隐寺，因为被封印了法术的原因，胭脂不能回到天庭，只能在灵隐寺借住几天。

广亮和必清表示热烈欢迎，白雪和白灵在其间也常来与她聊聊天，无非是闲话家常。如此的日子过得也是悠闲，不免多了几分依恋。

此夜，微凉，胭脂伫立倚门而望，外头青松影影绰绰，斑驳了画面。她思绪万千，最终驻留在老家的那棵杨柳树下。

万千誓言涌出，她的眼眶有些干涩，无泪，心却被牵动。她以为自己可以放下，却想起那年春天，桃花盛开，她同修缘约定一起去放纸鸢。

那年她七岁，他八岁，两小无猜，多动人的年龄，多灿烂的岁月。

“修缘，我累了。”

“那我们先休息一会儿吧！”

“嗯。修缘，今天我听隔壁家的柳婆婆说，女孩子长大了可是要嫁人的，你知道什么叫做嫁人吗？”

“嫁人就是找一个很疼你，很喜欢你，你也很喜欢的人在一起永永远远一辈子。”

“那修缘喜欢我吗？”

“当然了！”

那时候的思想多么纯真，直到修缘不知道背着舅舅从哪里弄来了一条红盖头，邀她来到杨柳树下，他们二人排排坐好，他掏出了那条握的紧紧的红盖头，小心翼翼的替她盖上。

她不解，疑惑问他：“你在干什么？”他笑红了脸，道：“我要你做我的新娘子。”她瞬时嗔怒他，语气虽然嫌弃，脸上却盛开了花：“谁说要嫁给你啊！”

语罢，害羞一般慌乱逃走，其实当时她的心中已经暗暗发誓，今生只能是修缘一个人的妻子。

那时修缘追着她跑，嘴中一直念着：“胭脂，我长大后一定你做我的新娘子，我长大后一定要你做我的新娘子！”

耳畔犹有此话，而今李姑娘一番搅乱，到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此夜，注定无眠。

翌日，天蒙蒙亮，灵隐寺僧人皆起床做早课。胭脂待在天庭许久日子，也不习惯长时间的睡眠。

道济却在这个时候绝尘而去，不知所谓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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