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凝魂

事情的来龙去脉，白琰已经尽数告知，这一趟西疆之行总算不是稀里糊涂地来一头雾水地走。

其实魏无羡原本还想着若是可能，便借用凝魂来救晓星尘，可这一段听下来才发现，自己终究是想得太简单了。且不说白琰愿不愿意出借凝魂，这些条件就是很大的问题。如果他记得不错，当时离开义城的时候，宋岚曾说过要将晓星尘火化了好生入葬，哪里还有什么完好的尸身，就算凝出元神也是无处安放。

想到这些，魏无羡没再问询凝魂的事，随意寒暄道：“白宗主打算何时启程回西疆？”

“今日一战，门中不少弟子都受了伤，我打算在此休整几日，待大家恢复一些再走。”

“那我们恐怕要先行一步了，明日一别以后恐难再见了。”

这本是一句平常的寒暄，魏无羡以为白琰会顺着自己的话客套一下，没想到白琰脸上闪过一丝讶异，忽然笑了起来：“各位果真是对凝魂毫无惦念，你们已经确认了凝魂确有其功，这样离开难道没有什么遗憾？”

白琰这个问题问得其实有些突兀，尤其是“遗憾”两个字，似乎意有所指。魏无羡自然是有所察觉，下意识地看向了宋岚，果然神色有些复杂。倒也不能怪魏无羡粗心，平日和蓝忘机在一起，也不知道是两个人太过心有灵犀，还是蓝忘机总在迁就他，总之无论他决定什么蓝忘机都会答应，是以他已经习惯如此了。白琰这一问，他才想起真正需要凝魂的人是宋岚。

魏无羡这一个眼神，让白琰确定了自己的猜想：“宋道长可是另有打算？”

宋岚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忽然被问及，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好在白琰并没有非要他给个回应不可，而是换了个问题。

“我见宋道长刚刚神色专注，可是还有何疑问？”

既然人家已经问到这个份上，宋岚也不再掩藏，在竹简上坦白道：“若是我想借凝魂一用，白宗主可会答应？”

白琰脸上并无诧异之色，反而是魏无羡吃了一惊。

“你不是将…”

魏无羡话还没说完宋岚就已猜到了，只见他眼神越发深邃，平静地写道：“本来是那样打算的，可星尘的灵依然破碎，我最终仍是不忍将其身也毁了，想起之前偶然的听闻，便将他送至北域一处雪山封存了起来。”

“晓师叔的尸身竟然还在？”

宋岚郑重地点点头。

一旁的白琰立刻就明白了。

“按照门中的规矩，凝魂当然是不能外借。”

白琰此话一出，宋岚脸上毫不掩饰地蒙上了失望的神色，可还没等这份失望蔓延开来，便因白琰的话戛然而止了。

“不过，如果今天若不是几位相助，这凝魂怕已经不知落入谁的手中。这里面的利害攸关我已经讲明，若是宋道长觉得可以接受，那我便破一次例借于你，只消尔等不要声张便是了。”

宋岚此时的心情无以言表，眼眶不觉已经红了。他当时出手相助只是为了无愧于心，没成想竟有这等所得。他所求不多，哪怕只是将晓星尘的魂灵修复完整，也已经心满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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