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境15

看着这迎面而来的一家五口，夜夏心底着实兴奋。

尤其是看见小时候的三姐弟，面上可谓喜笑颜开，目光跟随三人的步伐移动，眼神里除了喜悦外，还有丝丝宠溺。

夜夏：阿澄，你们三个小时候都好可爱！

夜夏：原来阿离姐姐小小年纪就已经温婉气质加身，牵你和阿羡手时处处都是温柔。不过，你和阿羡一看就是调皮的，被姐姐拉着手呢，居然还在相互做鬼脸。

夜夏嘴角洋溢着笑，说着话也偏头去看身侧早已是成熟稳重的江大宗主，但却骤然捕捉到杏眼里欣喜又极为黯然的复杂情绪。

一瞬的好心情立时被心疼取代，再去看那五人时，伤情乍然便又浮上心头。

多好的莲花坞，多好的江家五口。

天意弄人，如今不过也只是剩下了两个而已，但这也是在十六年后，兄弟才真正重聚。

可于江澄而言，那十六年的孤寂却是真实到刻入生命里的，背负孤独的苦楚，是心灵的折磨，也是一个人无法磨灭的曾经。

夜夏想说些话安慰，心底正斟酌语言呢，身侧人倒是先开了口。

江澄你知道为什么是今日吗？

江澄的意思是，他为何偏偏从深海的记忆里只独独提取当年当日的场景重现。

闻言，夜夏微愣，但当即便又瞬间明白过来。

江澄既然此般刻意提起，她向来聪慧，便已猜到这个场景多半对他来说是非常特殊的记忆，定是给他生命留下过深刻痕迹的。

他在问她，但语气神态又像是在自言自语，目光并未离开前方缓缓走近但又与粥铺擦身而过的五人，更像是想要有人倾听。

所以夜夏并未接话，只是坐回木凳上侧首看着江澄静静等待下文。

半晌，身侧人轻声道，

江澄自我有记忆以来，阿爹阿娘便算不得多恩爱。

江澄阿娘脾气烈，有时爽利泼辣得像男子，同阿爹在一起时，也往往因为些事争锋相对，丝毫不肯相让。后来魏无羡来了，他们之间便更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好似距离越来越远。

江澄的语气有些幽幽，但下瞬，他却又微勾了唇。

江澄但今日不一样，今日是阿姐生辰。

江澄生辰前半个月，阿姐她便想方设法从阿爹阿娘那里得了个许诺，便要求今日全家一起陪着我们三个小辈出门逛街，而且，今日不许有争吵。

江澄也许别人家父母陪同孩子逛街游玩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但对于我们来说，此前从未这般过。

江澄怀念不舍的目光终于从已经走远的五人身上移开，他收回视线，看着夜夏，笑得满足，又道，

江澄那一日，我们逛遍了莲花坞附近所有的集市，也是我第一次深切感受到家这个字所带来的幸福和温馨感，那时候虽然我还小，但也憧憬着自己的未来。

齿间突然溢出一丝轻笑，低沉微哑的男声续道，

江澄我此后偶尔也会懵懂地想自己将来的道侣会是什么样？

夜夏想到江澄以前的择偶条件就想发笑，但顷刻又听到世间感人肺腑的语言，让她眼眸湿润，因为江澄说，

江澄直到遇见你，才发现以前所有要求都可以洒尘入海，消失到记不起来，只要那个人是你，无论怎样都好！

江澄我曾经陪同阿娘参加了数次虞氏表姐妹的婚礼，那时候才知道，女子穿上喜服便是她此生最美的时刻。

江澄覆手过来将夜夏的手蜷在掌心，眉目温柔地一点儿也不像平日里的江大宗主，杏眼真挚，柔情快要决堤，他道，

江澄夏夏，我今日可以看看你穿上凤冠霞帔的样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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