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晚上那个梦让夜夏有点六神无主,好不容易追过来又亲眼看到晓星尘为了救她而受伤,心下本就大咳,这个时候,她的这一颗心自然也全都系在了他的身上,当看到雾影时,虽然她也随意得扫过四周景象,但大抵只是简单的一瞥,所以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蓝曦臣受伤的事。
此刻再想想,我的妈呀!她怎么能如此忽视蓝曦臣呢?他一直看着她,而他手上的伤又是那么明显,她居然不仅忽视了那道紧紧望着她的视线,连那鲜血淋漓的伤口也能眼瞎到看不见,但凡一个人以另一个人为重得话,至少都不会像她这样吧!
自己心心念念的人不仅没有将自己放在她的最心上,反而为了另一个人只是因为噩梦惊醒就夜半追来,不仅为了那个人的受伤担忧流泪,还如此忽视同样受伤的自己,将心比心,如果换做是她得话,不用动脑子想都知道她是绝对会冲着对方发飙的。蓝曦臣就算生气也是理所应当,毕竟在他眼里,晓星尘与她即使有着一层小师叔的关系,可就算两人之间关系上再亲密,但也始终逃不开一男一女的本质。
完了,这下,又该让蓝曦臣如何看待她?!此刻,他心里一定是对她心寒至极了吧!
就像刚才那样,他转身时最后一眼望过来的眼神尽管温柔但那温柔下藏匿的点点清冷还是让她顿时如坠冰窖,亦如那晚她带着满心愧疚和激动追去云深不知处,在山门口遇到他时他浑身上下散发的清冷气质,虽无厉言重语,但那满身的距离感和疏离也是在一瞬间便浇灭了她心底的焰火,让她止步不前,再也不敢前进半步。
晓星尘见宋岚缓缓朝这边走过来,便对夜夏轻声道,
晓星尘:快去吧!子琛会照顾我
言语温柔,他的眼神就像看着自家的妹妹一样,充满暖意和鼓励。
夜夏重重地点了点头,回道一声,
夜夏那我先去,之后再去找你
说完,提步就朝蓝曦臣身边小跑着过去。
夜夏蓝曦臣!
还未跑近,夜夏嘴里已经迫不及待地唤着他的名字,待到了他的身前,眼里看着那手上的伤口比之前在远望时更加让她触目惊心。傀儡都是因为怨念新长出来的指甲,又尖又利,当时蓝曦臣完全没有防备,而这傀儡又是使着全力一抓,所以这手上的伤口竟是一副皮开肉绽的狰狞样子。
夜夏抬眸看向蓝曦臣满眼心疼地开口问道,
夜夏怎么会伤得这么重?
蓝忘机:兄长是因为刚才的分心才让傀儡有机可乘。
还未等到蓝曦臣说什么,就见蓝忘机从另一边走过来,看着夜夏缓缓说道,他的眼里意味不明,夜夏稍有点看不太明白。
因为刚才分心,是说的她吗?这下夜夏心中不只有心疼,又多了一份淡淡的心酸,这心酸是她替蓝曦臣承受的。
夜夏心里难受,鼻腔似也堵着,说话带着小小的懦音道,
夜夏蓝曦臣,我...
对不起!她想要向他道歉,但话还未说完就被前方带着医师疾步走过来的谢怀打断。
谢怀对着蓝曦臣俯首行礼道,
谢怀:仙督,医师已到,但今日云萍城突然发生这等祸事怕是还需要彻底查清原委方才是稳妥,谢怀恳请仙督和诸位可以暂留云萍城几日
蓝曦臣和煦一笑点点头道,
蓝曦臣谢宗主说得没错,今晚大家战斗了一整晚急需先寻一处修整,之后再去观音庙探个究竟
谢怀又道,
谢怀:云萍城中最大的云起客栈我已派人打点好了,烦请仙督和各位先去那里歇息
大家对着谢怀拱手一礼道,
众人:有劳谢宗主!
之后,各家族纷纷留下了些许弟子在此处帮助百姓继续收拾残局,而其他人则去往云起客栈暂歇,夜夏见此时大家都在便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闭了嘴亦步亦趋地跟在蓝曦臣的身后,只是这一路,蓝曦臣都再没回头看她一眼,这个事实让她心里难受了一路。
客房内
蓝忘机:兄长,我先替你把怨气清除
蓝忘机见蓝曦臣在椅子上坐定后便走过来驱使灵力在他那只受伤的手上,片刻后,伤口上的怨气一除立马就恢复了正常的血红色。
夜夏在一旁想伸手去触碰蓝曦臣受伤的那只手,可是又怕自己毛手毛脚地再给他弄疼了,所以在手伸到一半的时候又暗搓搓地缩了回来。她忙侧首对着蓝忘机道,
夜夏你们家不是有个寒潭可以疗伤吗?我可以用瞬移带他马上回云深不知处的!
蓝忘机面无表情道,
蓝忘机:兄长现在伤口渗血须得结痂后才能去寒潭,此时去只会加重伤口的发炎
夜夏又急道,
夜夏那什么时候可以结痂?
蓝忘机:三日后!
谢家的医师见怨气移除,便上前细细地在伤口上撒上上好的药粉,包扎完后又嘱咐道,
医师仙督,您的医术比老朽高明,自然知晓这几日需尽量不要使用右手方才好得快些。
蓝曦臣神色温和道,
蓝曦臣:有劳了!
医师行礼告辞后,蓝忘机便也随后跟他一起出去,只是走之前,他淡淡地瞥了一眼自家兄长,眼底有丝担忧轻轻划过。
屋里只剩下夜夏他们两人,蓝曦臣一时无话,只是用看不出情绪的双眸一直盯着她,气氛稍显冷却,夜夏自知自己有错在先,想着解释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再加上一向温柔和煦的蓝曦臣换了个清冷疏离的气质,使得她心里绕来绕去总是找不到更好的说辞,就怕到时越解释越糟糕,于是低着头不敢再看他的眼睛,两人间似乎又陷入了像以前的一样的僵局。
良久,蓝曦臣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夜色渐消,心下微叹着气,闭了闭眼后压下心里复杂的情绪,转身启唇道,
蓝曦臣:你今夜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夜夏抬眸朝他看去,睫毛轻颤解释道,
夜夏我今晚做了个很不好的梦,梦里的情境太过真实惨烈,醒来后我心下难安,原本只是想悄悄来到小师叔身边看看他是否安好的,可是却没想到你们也在这里
蓝曦臣呼吸一窒,眼神变得暗淡,又道,
蓝曦臣:你梦里的那个人是晓星尘?你一整晚梦到的都是他吗?
他的话里带着生硬和轻颤。
夜夏怕他误会忙站起身急急解释,
夜夏不是只有他,是有你们所有人,你们都在,只是小师叔他最后...
最后飞灰湮灭消散天地间罢了。夜夏说到这里,眼圈瞬间发红,眼眶里又渐渐湿润了起来。
蓝曦臣面带忧伤,低沉的声音响起,
蓝曦臣:你心里...非常在意他!
语气低缓,冷冷地声调,不是疑问是肯定。
夜夏直视他的眉眼,不愿撒谎道,
夜夏是!
那是她的亲人,在她心中,她就是非常在意他。
蓝曦臣:那我呢?对你来说,我和他,孰轻孰重?
一连两个问号,蓝曦臣面容已经有点灰败了,心底如被人紧紧揪着般让他烦闷难受,情之一字从来就是伤人最深,更何况,即便他是世人眼中的明珠娇子又怎样,对于夏夏,他从未有过真正的自信。
当初,她抱着他说她的喜欢,他逼着自己不去深究这其中她前后转变的缘由,像个孩子一样只想着见好就收,只是为了成全自己一个机会,一个可以和她相携白首的将来。难道,这一切都真如空中楼阁般看似近在眼前触手可碰,实则虚无缥缈。
夜夏最不喜欢看到的这样失去夺人光华的蓝曦臣,心里一阵冲动,想着便也下意识这么做了,她急跑几步到窗边,两手一伸把蓝曦臣的腰满满抱了个结实,这出乎意外的一抱逼得蓝曦臣倒退了半步才稳住了身子。夜夏把头埋在他的前襟里,听着他极速的心跳声,一股脑把心底想说的话说了个彻底,
夜夏蓝曦臣,你只是你,和任何人都不一样!小师叔对于我和羡羡来说只是这个世界上不可分割的亲人。可是你,你是我这一生中全心全意的心动,是我想要相携终老的那个唯一的人。
夜夏我的心里从来就只有你一个人,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从没有任何一个人取代过你在我心中的位置。
夜夏对于我来说,你是独一无二的!谁也无法和你比较!他们是亲人是朋友,但都不是爱人。
见蓝曦臣没有回应,夜夏忙把脑袋从他怀中抬起来,认真道,
夜夏蓝曦臣,不要怀疑我对你的感情,我曾经对你说过,
她的双眸似有万千星空,烁烁发亮地看着他,
夜夏夏夏,永远都是蓝曦臣的,此生再也不会改变了!
蓝曦臣被她这番情话震得一愣,原本因为她而萦绕心中久久挥之不去的怅惘和难受顷刻间便烟消云散,心底的寒意彻底随着夜夏口中吐出的那一句句缱绻的情话缓缓转为缠绵的暖意,心爱女子的深情告白任是心硬如铁的男子都是会为之化为满心柔情,更遑论这早已心陷万里,如今也只是吃醋生闷气的他了。
罢了,他既然爱她,也自当相信她所说的话,谁让他完全拿她半点办法也没有。纵使之前心里一直郁结着不悦,但在她这样的甜言蜜语下又怎能还去生她的气,他做不到!
蓝曦臣:我何时听过你说的那话?
蓝曦臣终于还是伸出左手回抱着她,嘴角微勾,眉宇间终是恢复了笑意连连,还带着丁点的疑惑,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夜夏见到他面上的笑意便知今日这是终于把人给哄好了,心下豁然舒朗,挑眉娇笑道,
夜夏那日你醉酒赏月的夜晚啊?怎么,还没想起来呢?!
一听她又提起那夜醉酒,蓝曦臣立时面色一窘,难得得耳根一点红,他一向端方雅正,行为有格,可醉酒后理智却不受自己控制,如若真做了什么有失身份的事,那还真是有负叔父多年的教诲,君子当远酒也!
夜夏见他难为情,又认真道,
夜夏不管你还记不记得那晚发生的所有事,如今,你只需记得在那晚明月的见证下,我就已经把我的未来交给你了。
蓝曦臣:夏夏!
蓝曦臣的左手将她抱得很紧,不想放开,一辈子都不会放开了!
夏夏,我也曾经说过一定会信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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