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番谈论之后出奇的安静了下来,哪怕是一起打发这闲散无聊的时光,在二人心中,也觉得是难以名状的美好。西楚也已经有了初冬的样子,这几日天气骤冷,此时窗外竟开始飘起了小雪,这在西楚是难得的事情,最近的一次还是在两年前……。
“呀,下雪了。”
珊珊第一时间看到,惊喜出声,这雪,对于珊珊来说并不是什么稀罕事物,她在东虞一年也不知会经历多少次,可换作西楚,这实乃罕见。她一边说着,一边往屋外奔去。
“珊珊,你慢点”
天佑见珊珊突然一下就跑了出去,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连忙随手抓了一件披风,紧跟出去,尽管她已嫁作人妇,甚至即将要做母亲,可这孩子气也未褪尽几分,莽莽撞撞的样子也与从前相差无几。
珊珊站在屋外,感受着这难道的初雪,伸出手去试图接住飘落下的雪花,可这雪下得着实很小,还未落到手心便化开了,满怀憧憬了许久,到最后仿佛还是一片虚无。
“雪在半空之时尚为雪,可还未等到落地,便什么都不是了”。珊珊没由来的觉得有些怅然……
“雪在半空之时是雪,等到了地上也还是雪,变化的不过是形态,不便的却是真心。来,把衣服披上,小心着凉”。
天佑说着,温柔的将披风披在珊珊身上,珊珊觉得不妥,可这一次她怀着私心,不想避开,是啊,她已经牺牲了很多,只要这片刻的缱绻应该不算贪心吧。
这一幕却被从别馆回来的铃铛和康云琛撞见。出于本能反应,康云琛一把讲铃铛拉走,他一直都深知,这从小到大宠爱的妹妹到底心属于谁。
“他们,他们原本就是很要好的朋友,不是你想的那样……”
康云琛害怕有损珊珊名声,有些结巴的解释,毕竟,铃铛是东虞的人。
“我知道的,娘娘她爱慕的是西楚国君,而非我们国主,娘娘很苦,我都知道,你放心,铃铛一心只有娘娘,不会乱说的。”
看着康云琛苍白无力的解释,铃铛觉得有些好笑,他在担心么,担心她会做出什么伤害珊珊的事,这永远都不会的,至少从她跟珊珊回西楚以后。
“谢谢你,铃铛姑娘”
一番话,让康云琛安心下来,又自觉自己小人之心了,对不住铃铛。二人没有打扰天佑和珊珊,而是绕到一边坐下。
“西楚的雪可真没有我们东虞的好看”。
铃铛也看着雪,自顾自的说着。康云琛偷偷的看着她,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像这雪一般化开了。
天佑陪珊珊看了雪,一直到珊珊觉得累了,二人方才又回了殿中,等到珊珊又躺在塌上睡着了,他才动作轻柔的替珊珊拢了拢被,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才十分不舍的离开。一直都天佑离开,珊珊都未曾睁开眼,只不过等到四周全都寂静下来,静得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她的眼角才缓缓落下了泪。
而此时的东虞,初雪早已过去,今日已经开始下起了鹅毛大雪,今年,什么都提前了,连这雪也是这般。孟梓琅处理完朝政后如往常一样回了清荷殿,殿外池中的荷叶已经落败,只剩下一方枯水,如今也已经结了冰。她离开还不到一月,这变化已经如此之深了。
孟梓琅叫侍从温了一壶酒,便遣退了所有人,独自一人在殿中。他很想她,一颦一笑,皆数尽在脑中。他也会想“她此时在西楚做什么,睡着了还是醒着,今天开心吗,有没有想他……”想到这,孟梓琅似又自嘲一般的笑了笑,她怎么会有空想她,她为了那个人不惜代价不顾生死,又怎会想他。朝中大臣,因他放走了司马玉龙对他不断施压,都说是放虎归山,失去了统一西楚的最佳时机,张相也因这事假称抱恙,欲辞官还乡。任他如何挽留,都不为所动,张相乃三朝元老,一手将他扶持长大,叫他又如何能狠下心来。除此之外,朝中又不知何人煽动,说他后宫空缺,独宠白后,才导致她不顾大体,肆意妄为,嚷着要他废后。直到他在朝中大发雷霆,严惩了几个闹得最凶的官员,此事才稍稍平息。而后却未消停几日,朝中又开始因张相辞官一事觐柬让他纳妃,而纳妃人选便是张相之女名唤云贤,这样一来不仅能留下张相,后宫空缺一事也可得到解决……朝中之人都期盼着他能做下决定。若此番他再拒绝,恐怕真的会完全寒了张相的心,也会因此而失了朝中百官之心,可他答应了珊珊,此生只要她一人……
孟梓琅想得头痛,他这任性的王后啊,也不知何时回来。一杯接一杯桑植酒下肚,孟梓琅直觉醉意万分,摇晃起身,一个踉跄栽倒在地,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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