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韦后想要效法武则天的时候,功臣们开始人人自危。这不是代表着他们之前所作的一切都白费了嘛!
如果不功成身退,很难保不会落得个文种和韩信那样的下场。可是,那些大臣大多都是入世派,怎么可能放弃这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他们必须找一个“大树”,便想到了朝堂上风头最盛的太平公主。
李令月和李重俊到达稻香村酒楼的时候,张柬之已经到了多时。来回在那里踱步,不时看向窗外。
李令月打开折扇走到张柬之面前,故意在他面前咳嗽了两声。张柬之瞥了一眼,烦躁地说:
张柬之:去去去!别来打扰老夫等人。书生集会在三楼雅间,你走错地方了。
李令月张大人果真不认识本宫了?
李令月边笑边扇着扇子,从容地走过去坐了靠窗的位置,倒了一杯茶水,轻抿了一小口。张柬之跟着走了过去,定睛一看,果真是公主!不由得赞叹。
张柬之:公主化妆技术妙极,老夫愚笨,竟不知是公主,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李令月哪里,宰相大人过谦了。
神色一凛。
李令月现在风声紧,来的时候没有人跟踪吧?
张柬之:放心吧,老夫坐的是拉货的车,没人发现。
李令月把玩着折扇,低声说:
李令月宰相大人的处境我非常理解,皇上的计划很明显,本宫也帮不上什么。
张柬之:唉!
李令月其实,我和大人的处境是差不多的,只不过是大人处在风口浪尖上。估计皇上下一个目标就是我和安国相王了。
张柬之:难道就只能坐以待毙?
李令月也不是完全没有制敌之术,你们现在需要一个盟友。
张柬之:公主可有推荐之人?
李令月这个人身份比较特殊。聪明果决、待人宽厚,最有可能帮助你们,不过风险很大。
张柬之眼睛一亮。
张柬之:谁?
张柬之心想:“难不成是李隆基?如果是他,大事可成矣。”
李令月皇太子李重俊。
李令月重俊非韦后所生,其生母不过是一个宫女。虽贵为太子,但地位很低。韦后专权,又与武三思淫乱,俊儿早就看不惯了。
李令月你们这些功臣需要他,他也需要你们,而我不便出面。
张柬之:那公主可要保密啊。
如今也只能信公主了。
李令月他不是听我的,他是在保全他自己。
张柬之:那老夫就先告退了。
李令月大人先等等。
李令月让你见一见今日的主。
看向身后,李重俊意会,往前走了几步。
李重俊:宰相大人!
张柬之:老臣眼拙,不知太子殿下驾到,多有怠慢,该当死罪!
李重俊:大人言重了,实是皇姑母的化妆技术高超,您没有认出来,不当罪!
张柬之:谢太子殿下海涵!
李重俊:孤早就听闻宰相大人的贤明,怎奈无缘,几次拜访,都无功而返。
还未说,便挤出来几滴眼泪。
张柬之:不敢欺瞒太子殿下,老臣自神龙革命后,巴结的人多不胜数。为留一丝本心,便谢绝见客。凡是来找老臣的,都被下人回绝。
说得痛哭流涕,便跪在地上。
张柬之:承蒙殿下错爱,来请老臣,老臣……
李令月既然如此……
李令月择日不如撞日。
李令月俊儿,快拜张柬之为师!
李重俊:老师请起!
把一脸懵逼的张柬之搀扶了起来。
李重俊:老师在上,请受学生一拜!
张柬之:哈哈,太子请起。
张柬之心想:“公主真是个狠角色啊!”
李令月笑着说:
李令月俊儿,宰相大人是一个足智多谋的老臣,他会告诉你怎么做,你一定要好好配合啊。
李重俊:这是自然。
李令月不过你也得尊重他老人家,你虽是太子,可他是几朝元老啊!
刻意加重“几朝元老”四字,看向张柬之。只见张柬之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
李重俊:侄儿知道,礼数方面姑姑就不用担心了。
出来后,马车里。
李重俊:姑姑真是厉害,连张柬之那样狡猾的老臣都得听你的!
李令月坐在那里闭目养神。
李令月那老匹夫不是听我的,他是在保全他自己。
李重俊:这个侄儿就不懂了。
李重俊:既然姑姑也痛恨他,他也不情愿,为何还要俊儿拜他为师?
李令月姚崇、宋璟等人虽好,却不能为我们所用。
李令月如今这个朝堂上,能和韦后叫板的,也只有他张柬之那一帮老臣了。
李令月他需要我们,我们需要他们。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
李令月唉!要不是为了你有个好老师,我才不会见他呢!
李重俊:姑姑,对不起。
李令月为什么道歉?
李重俊:之前我总是误会您疼隆基表哥,现在才知道,是我错了。
李令月你这孩子,怎么那么多心呢!
李令月你是我三哥的儿子,他是我四哥的儿子,都是没了亲娘,都是庶子,都是排行第三,年龄也相差无几,一般聪明才智,怎会偏疼哪一个?
李重俊:可是你怎么让崇简表弟去给他当伴读?
李令月堂堂东宫太子还缺伴读?
李令月我总共就四个儿子,一个成家的,两个不成器。隆基无依无靠,何况他和简儿素来交好,吃住一样,比亲兄弟还亲,便让他们两个做个伴。
李令月这点小事还计较?
李重俊:是俊儿狭隘了。
适时,已经又回了武家。二人换了装束和衣服,该乘马车,往东宫去了。
刚下车,就见东宫的门卫都换了。
士兵:太子,您不能进去。
李令月笑话,我且问你,这里是什么地方?
士兵:回公主,这里是东宫。
李令月太子应该住在哪里?
士兵:东宫。
李令月那为何太子不能回自己的宫殿?
士兵:这个……
这时,李裹儿从里面走了出来。
李裹儿:是我不让她进去的,姑姑。
李令月为何?
李裹儿:因为我要住在这里。
李令月你是何人?
李裹儿:我是公主!
李令月哈哈哈,真是可笑!
李令月按照你这个说法,我是不是也可以住东宫?
李令月因为,我也是公主。
本来就理亏,李令月这样一说,李裹儿哑口无言。气得干瞪着李令月。李裹儿的身高在男子中也是不矮的,到了李令月面前,却硬生生的低了半个头。
太平公主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不怒自威,神态酷肖乃母,浑身散发出一种王者的威严。李裹儿看得心头一寒,便觉得气势上弱了些许,不敢与她对视。
李裹儿:我……我是父皇母后最宠爱的公主。
李令月我也是哥哥最宠爱的公主。
李裹儿:他,他一个下贱宫女生的下等奴才,姑姑干嘛护着他?
李令月韦柔儿当年也是伺候我的“玩伴”!
李令月你和俊儿又有何不同?
李裹儿:不一样的,我母亲是皇后。
李令月我母亲还是大周的皇帝呢!我也没有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啊。
李裹儿:我……
李令月人生来都是平等的。
李令月同一太阳照着你父亲的宫殿,也不曾避了我们的房屋,日光是一视同仁的。
李令月人人相亲,人人平等,天下为公,是谓大同。
李令月一心可以兴邦,一心可以丧邦,只在公私之间尔。
李令月大殿的角石,并不高于那最低的基石……
李裹儿:姑姑,裹儿知错了。
李令月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李令月该是你的,不会少你的。不该是你的,你觊觎也没有用。
李裹儿:姑姑教训的是。
李令月你也不小了,应该知道回自己宫殿的路了,不用我送你了吧?
李裹儿:可是……
李令月你要是真的有本事,就不会觊觎一个被你称为“奴才”的住所!
李裹儿:那不是他的住所,那是皇位继承人的东宫。
李令月既然知道,为何还不滚!
李令月难不成你想当皇太女?
李裹儿:裹儿不想……
李令月连自己的哥哥都容不下的人,凭什么来位居东宫?如何服众?
李裹儿:不是这样的……
李令月你母亲也是,整天都给你灌输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李令月堂堂一个公主,整天跟泼妇一样,成何体统!
李令月多好的美人,怎么就被她教成这样了,真是枉为人母。
李裹儿:呜呜呜呜……
李令月亏你还是个公主,一点皇家子女的风范都没有!
李裹儿:呜呜……对不起……对不起……
哭着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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