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军班师回朝,然主帅却不是武攸暨。唐军主力大摇大摆地过了玉门关,经过长途跋涉,缓缓来到洛阳城,接受洛阳百姓的欢呼。
李令月、武攸暨和李隆基,还有那十五名武士,混在队伍中,来到洛阳,回了各府。虽然李令月等人出现在边境是皇帝李显默许的,但是为了不给李显造成不必要的困扰,就只能偷偷回府了。
驸马都尉,表面光鲜亮丽。一旦接受这个职位,迎娶公主,就代表一生与仕途无缘了。武攸暨也知道这一点,但他并不后悔。因为他本就无心做官,也不喜官场的明争暗斗。
史书不会记载公主和驸马去了边境,更不会记载公主被倭军所擒一事。
当今皇帝是李显,李令月的同父同母的三哥。已是第二次登基为帝,丝毫不吸取教训。
神龙政变一结束,李显就加封李令月为镇国太平公主,表彰她在政变中的贡献,李旦被加封为安国相王,以示有福同享。武攸暨从郡王升为亲王,韦柔儿被封为皇后,自是不必细说。他又不顾大臣们反对,破格追封韦后之父韦玄贞为王。让韦柔儿参与朝政,对张柬之等功臣不重用。
且说李显的第三子李重俊,生母不是韦后,而是一个地位低下的宫女所生。上面两个兄长,嫡长兄(大哥)李重润因为私下议论二张兄弟被处斩,庶长兄(二哥)李重福被韦后排挤,不久被贬。皇太子之位自然落到他的头上了。
皇太子李重俊生性聪颖果决,但因无良师教导,整日在东宫以斗鸡、蹴鞠为乐,不务正业。
安乐公主,李显和韦后之女。因她出生时,正是李显被贬为庐陵王,前往房州的途中,情况窘迫,李显脱下自己的衣服为襁褓,其名裹儿。
她自小聪颖伶俐,自年岁渐长,姿色美艳,李显和韦后更是宠爱备至,任其肆意妄为,听之任之,助长其蛮横骄纵之势。
这天,阳光和煦。
李重俊:“将军”,斗它,斗它!
杨璬:“‘霸王’,咬它,咬它!”
武崇训:“奇迹”,上去干它!
“打,打!”
……
守门士兵:“你是何人,这里不能进!”
下人:瞎了你的狗眼,连安乐公主都不认识!
慌忙行礼,“参见安乐公主!”
李裹儿给本宫让开!
“公主,这里是东宫,您不能进去。”
李裹儿本宫偏要进去,滚开!
听到外面那么吵,李重俊的斗鸡的兴致全无。
李重俊:外面怎么那么吵啊?
武崇训:殿下,我出去看看。
走到外面,只见一个黄衣小姑娘正在教训东宫守门的士兵。
李裹儿再不让开,本宫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守门士兵:“公主,您不能进去。”
出来后,很是惊叹。面前这个女子衣着华贵,体格风骚,粉面露威,美艳不可方物,又如此嚣张跋扈。武崇训心想定是有唐朝第一美人称呼的安乐公主无疑了。但他还是故意这样问:
武崇训:你是安乐公主吗?
李裹儿你是何人?
武崇训:小人乃太子李重俊的宾客、安定梁王武三思的次子武崇训是也。
李裹儿废话真够多的,合着你就是那个与本宫有婚约的武崇训么?
武崇训:正是在下。
李裹儿这长得倒是不错,就是头脑不怎么灵光。
武崇训只能尴尬地笑笑,都说安乐公主刁蛮任性,难以相处。在他看来,只不过是嘴上功夫了得而已。
武崇训:呵呵,公主说得是。
李裹儿傻瓜!
恰时,李重俊走了出来。
李重俊:我当是谁,原来是裹儿妹妹啊。
李裹儿谁是你妹妹!
李裹儿我只有一个哥哥,他叫李重润。
李裹儿你又算哪门子的哥哥?
李裹儿你母亲不过是一个卑贱的下人,爬上了我父皇的床才有了你!你不过是一个野种罢了。
李重俊:裹儿!孤与你无冤无仇,何故这样说话夹枪带炮的!
李裹儿呸!别叫本宫的名字,恶心死了。
李裹儿你挡了本宫的路就是与本宫有仇!
李裹儿本宫的性子向来如此,你若不喜,也没有逼着你,让你喜欢。
李重俊:安乐公主来孤东宫有何贵干?总不能来这里泼妇骂街吧?
“啪!”一个耳光打得李重俊脑袋嗡嗡作响,左脸上多了几道手指印。
李裹儿你一个卑贱的奴才,竟敢骂本宫!
李裹儿庶子都能住在这儿,为何本宫是嫡公主为什么不能来?
小声嘀咕。
士兵:太过分了,他可是皇太子,你怎么可以打他?
李裹儿你又算个什么东西,竟敢跟本宫说话!
李裹儿掌嘴!
“啪!啪!啪!”好几声清脆响亮的声音在东宫回荡。
李重俊:够了!
李重俊:安乐,闹也闹了,你还想怎样?
李裹儿我要住在这里。
武崇训:公主,这里是太子住的地方啊。
别胡闹了。
李裹儿我知道。
不知道为什么,对着武崇训就是发不起来脾气。而看见李重俊那副样子,就来气,想怼。
李裹儿同是帝王所生,李重俊住得,本宫也住得!
李重俊:你有自己的公主府,为何偏要住东宫?总要有个先来后到吧?
李裹儿公主府还没有建成。本宫来这里住几天,彼此也有个照应。
李重俊:胡闹!这传出去像什么样子?
李裹儿本宫不管,本宫就要住在这里!
李重俊:从古至今,东宫只有一个主人,那就是皇太子!
李裹儿你的意思是本宫名不正言不顺喽?
李裹儿你给本宫等着看吧。本宫会成为皇太女的,让你心甘情愿让出东宫这个位置来的!
至此,武崇训的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生根发芽。
如此娇俏可爱又妩媚动人的美人,让人不喜欢都能难啊。若是此生能娶到安乐公主这样的可人儿,死而无憾!
当然,这样类似的事情发生的不止一次。李重俊除了忍耐,就是跑去找他姑姑太平公主哭诉了。
这次也不例外。
碧玉:公主,皇太子又来了。
李令月让他进来。
李重俊:姑姑……
李令月俊儿,我可怜的孩子。
一进门,李重俊就扑倒在李令月的怀中,呜呜地哭了起来。
李令月好好的,怎么又哭了?
李令月是不是裹儿那丫头欺负你了?
李令月来抬起头,让姑姑看看。
虽然哭是起不到什么作用,只会换来这简单的几句话,也仅仅是这几句话,李重俊的心里就被填的满满的。
当他抬起头,左脸上那几道扎眼的手指印已经鼓了起来,更加扎眼了。李令月心疼的止不住的流泪。
李令月快,碧玉。拿点东西给俊儿热敷一下。
碧玉:是!
李令月等一下,还要伤药,外敷的。
碧玉:奴婢都知道了。
李重俊:姑姑,俊儿不疼了。别哭了……
李令月可怜的孩子。母亲死得早,又招韦氏母女的妒忌与欺负。我若是不管,真不知道你在那个吃人的地方怎么生存下去。
李令月可恨我不能搬到东宫,你又不能搬到武府,让你如此受苦。姑姑心如刀绞……
李重俊:俊儿这不是好好的嘛。
李重俊:俊儿也知道,不应该再麻烦姑姑了,姑姑帮俊儿的已经够多了。可是,我伤心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姑姑。
李令月唉!好孩子。
李重俊:只是,我最不能容忍的就是骂我那不知名与姓的母亲和我,还直称俊儿为“奴”。
李令月竟敢如此无法无天!
李令月不行,我今天晚上一定要替你出这口恶气!
李重俊:姑姑,别冲动。
李重俊:俊儿不是那种记仇的人。毕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说到底我们还是一家人。
李重俊:不能闹太僵。
李重俊:那样会让父皇的脸面不好看。
李令月总不能让你白受这委屈。
李令月你别管了。
碧玉:公主,热敷来了。
李令月给我吧。
李重俊:俊儿自己来吧。
李令月眼睛又没有长在别人身上,你怎么会看得见自己脸上的伤?
李令月把热敷放在李重俊的脸上,慢慢地让他适应温度。李重俊半天没有反应。
李令月俊儿?
李令月俊儿?
李令月俊儿!
李重俊:啊?姑姑。抱歉,我失礼了。
李令月想什么呢?那么出神?
李重俊:我在想姑姑刚才的话。
李令月我随口说的。
李令月没别的意思,别瞎想了。
李重俊:不,不一样的。
李重俊:眼睛的确是长在我自己身上的,所以,我看不到自己身上的过失。
李重俊:因为我的软弱,所以被欺负。
李重俊:如果……
李令月如果你身边要是有一个既能辅佐你,为你出谋划策,又能说会道,且对你忠心耿耿,那就再好不过了。
李重俊:知我者,莫若姑姑也。
李令月我也是老了,当真糊涂了。
李令月竟忘了给你寻良师益友。
李重俊:眼下姑姑姑姑可有人选?
李令月益友的话,当属永和县丞宁嘉勖。
李令月此人忠厚老实,又博学多才,平时不显山露水,关键时刻绝对可靠。
李令月至于良师我还没有想好。
李令月不过这眼下有两个合适人选,姚崇和张柬之。两人都是几朝元老,对大唐忠心无二。
李令月姚崇不喜欢拉帮结派,属于朝中一股清流。
李令月当初母后被张柬之那些人逼着退位成功,开庆功宴的时候,也只有姚崇一人躲在角落里痛哭。
李重俊:他为何哭?
李令月他说,
姚崇:我不要功劳,也没有功劳可言。
姚崇:我当初不参加叛乱,是对旧主的情分,就像现在我不参加庆功宴一样,是本分。
姚崇:而我这眼泪,便是我服侍旧主一场的缘分。
姚崇:之所以默许你们,只是因为李唐需要新主;大唐需要新主;百姓需要新主;这个时势更需要新主。
姚崇:而我,只是顺应这时势的一个微不足道的人罢了。
李重俊:竟有如此老臣,可谓是大唐之幸。
李重俊:只怕,不能为我所用。
李令月这也是我的顾虑。
李令月所以,退而求其次。
李令月张柬之足智多谋,属于大器晚成的那种,得狄仁杰两次推荐为宰相。
李令月但是其为臣不如姚崇,他把个人利益看得很重,急功近利、好大喜功……
李令月总之,能不能请动他,就看你的造化了。
李重俊:是!侄儿定不会辜负姑姑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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