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铜钱案（一）

——宣化堡内——

狄仁杰三人正和高十二走着，突然传来了一阵打骂声。“打死你，打死你！”狄仁杰他们不由驻足观看。

原来是一个大男人在打着一个小女孩，小女孩一直在哭着。

小桂妈：别打孩子，要打打我吧！

平民王三：打你？打你钱能回来吗？

王三再抽一鞭子给小桂。

小桂妈：别再打了，我赔钱。

小桂妈拉住了，不让他打。

小桂妈：我赔钱还不行吗？

平民王三：别给我说好听的，两百文钱，你能拿出来吗？就冲你穷的叮当响，拿什么陪？

王三又是一鞭子抽了过去。

小桂妈：【哭】别打了，求求各位乡亲给说句好话吧！

有人出来说情了，但王三依然不依不饶。

平民王三：你们都知道什么，就在这说便宜话。

现场有人不平，要王三将事情说清楚。

平民王三：好好听着。【拉过小桂】过来，这丧门鬼，老子让她到东头李家送油，她可倒好，把两百文钱偷偷藏起来，不肯交出来。你们说说，老子该不该打她？【又是一鞭子抽向小桂】

小桂妈：别打了，求求三爷，别打了。

小桂子：我没有藏钱，是，是别人把钱偷了。

平民王三：你个小王八羔子，【又打小桂】你还敢犟嘴，犟嘴！

小桂妈：【哭】三爷别打了。

平民王三：肯定是你们母女俩合伙儿做贼，小杂种偷了老子的钱，交到这贼娘的手里去。

小桂妈：没有，三爷，没有。

平民王三：【又打小桂子】我打死你，打死你。

小桂妈：【拉开王三】别打了，你血口喷人，刚刚你连我家都搜过了，哪来的两百文钱呐！

平民王三：谁知道你们两个贼骨头，把钱藏到什么地方去了。今天，你要是不交出钱来，【再打】老子我打死你！

小桂妈护住小桂，让鞭子落在自己身上。

平民王三：打死你，贼骨头。

这时，商量好的三人，终于出手了。

如燕走出来，抓住王三的手，王三动不了了。

平民王三：你是谁？

如燕：过路的。

平民王三：你要干什么？

钟氏走了出来。

钟五娘（康丽）：揍你！

钟氏扇了王三一巴掌，王三破口大骂。

平民王三：你们两个臭女人，凭什么打我？

如燕：因为你偷了我们的银子。

“王三偷了人家的钱？”

平民王三：我偷你们的银子？你们血口喷人！

钟五娘（康丽）：就是你，偷了我十两银子。

平民王三：你放屁，哪个偷你十两银子？

钟五娘（康丽）：【扇了王三好几个巴掌】你的嘴很脏啊！

王三扭动身子，如燕让他跪下。

钟五娘（康丽）：【夺过鞭子，扔在地上】诸位，我亲眼看到他偷了我十两银子，现在这银子就在他身上。

平民王三：我没偷。

王三没做过的事，怎么可能轻易承认？

钟氏示意如燕，如燕点头，一甩王三的手，银子掉了出来。

钟五娘（康丽）：【捡起银袋，拿出银子】大家看看。

周围的人都对着王三指指点点。

平民王三：你们诬陷好人，我跟你们没完！

钟五娘（康丽）：你偷了东西还想耍横？

平民王三：我，我。

如燕手上用力，拉着王三站了起来。

如燕：说，是不是你偷的？敢说不是，我捏断你的手腕！

平民王三：姑娘姑娘，是我偷的，行行好，放开我吧！手腕，手腕要断了。

如燕：【冷笑】承认就好，你说怎么办吧，是把你交官呢，还是听我们处置？

平民王三：姑娘姑娘姑娘，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钟五娘（康丽）：嘿，她与你什么关系？

平民王三：我一天给她两文钱，让她给我这店里头送油。

钟五娘（康丽）：【对小桂妈说】是吗？

小桂妈：是的，孩子他爹死得早，家里穷，白天我在堡内帮佣，小桂便给王三送油。

如燕：王三儿，每天给两文钱，你还好意思下这种毒手，嗯？

平民王三：姑娘，你们是，你们是不知道，这丫头，她平时就贪懒耍滑，她总是耽误事儿她。

钟五娘（康丽）：哦，她耽误事儿就遭这般毒打，那你偷银子，【抓住王三的手】是不是该把你手剁下来？

平民王三：【求饶】别，别，别啊，姑娘。

钟五娘（康丽）：这样吧，你只要答应我不再打小桂，你偷银子的事儿我们就不追究了，怎么样？

平民王三：就，就这样？

钟五娘（康丽）：就这样。

平民王三：好，好，我不打了，我不打了，姑娘，你放了我吧！

如燕将王三用力的放开，王三退向人群，人群又把王三推开。

狄仁杰见事情处理完了，前来抱起小桂。

狄仁杰：小桂啊，爷爷问你，是你把油钱藏起来了吗？

小桂子：爷爷，我真的没有藏钱。

狄仁杰：那钱怎么丢的呀？

小桂子：今天下午，我给东头的李家送了一桶油，油钱是两百文，李大爷怕我把钱弄丢，便将油钱放进了油篓之中，到家之后我才发现，油篓里都是石子儿，钱不见了。

平民王三：大家听听，这不是明摆着说瞎话吗？钱，难道自己飞了？

小桂妈：老人家，丢钱以后，王三爷到我家中里里外外搜了个遍，什么都没搜到。

狄仁杰：小桂啊，你再仔细想一想，回家途中有没有遇到什么人，或者是在什么地方停留过？

小桂子：这个。。。【转头看向王三】

狄仁杰：不用怕他，他不敢打你。

小桂子：回来的路上我摔了个跟头，钱洒了一地，我赶忙把钱都捡起来放进了油篓里，继续往前走，走到南小巷遇到了郭嘎子。

狄仁杰：哟，郭嘎子是谁啊？

小桂妈：郭嘎子是平时和小桂一起玩儿的小伙伴。

狄仁杰：你继续说吧！

小桂子：我，我就，就把油篓放在了一旁，玩了一会儿才回家。

狄仁杰：明白了。【放下小桂子】王三儿，油篓现在哪里啊？

平民王三：在屋里放着呢！

狄仁杰：拿来我看看。

王三便进屋去拿了。

平民王三：闪开闪开，这儿。

狄仁杰：【拿起油篓闻了闻，看了看】请问众位乡亲，这宣化堡中，哪里有庵观寺庙神祇居所？

平民王三：这前面就有座药王庙。

狄仁杰：好，好极了，众位，老朽自幼得各路神明指示，修得一双阴阳之眼，能洞察人间一切因果，举凡有偷盗杀人重案，无法找到罪犯之时，只要老朽进入庙中询问一番，立时便能将罪犯找出。

“这老头儿是谁啊，敢放这等狼言？”

“我看他是吹牛的吧！”

“真有此事便让我们见识见识。”

“就是，让我们见识见识。”

狄仁杰：好，今日老朽便要在药王庙中，找出偷盗铜钱的贼人，还小桂子一个公道。

众人喝彩:“好！”

狄仁杰：可有一样，求神不能白求，需要有谢礼供奉，因此，每位进入药王庙看热闹的人，收取铜钱一文。

“我们给你一文钱，若是找不出凶手怎么办？”

狄仁杰：那，不但诸位交来的一文钱退还，小桂子丢失的两百文铜钱，也由我一并归还，怎么样？

“好，好，这还算公平。”

“走，到药王庙看热闹去。”

如燕：叔父，这算什么意思？

钟五娘（康丽）：是啊，为什么要收一文钱？

狄仁杰：嘘，天机不可泄露。

平民王三：老客，你可别吹牛，你真能神仙断案？

狄仁杰：是啊，不信你等着瞧。哎，对了，你去拿一只铜盆来，非常干净，尤其不能沾有油星儿。

平民王三：好。

如燕：叔父，这算什么意思?

钟五娘（康丽）：是啊，为什么要收一文钱？

狄仁杰：天机不可泄露。

平民王三：你真能神仙断案？

狄仁杰：是啊，不信你等着瞧，对了，你去拿一只铜盆来，要非常干净，尤其不能沾有油星儿。

平民王三：好。

狄仁杰：乡亲们，乡亲们，大家不要乱，一会儿进入庙中，每个人将一文铜钱放在装满清水的铜盆中，然后站在一旁观看，明白了吗？

“明白了，开始吧！”

狄仁杰：好了，来吧来吧！

“让开让开，堡长来了。”

赵永荣：你是何方术士，竟敢到此行诈？

狄仁杰：在下并州人怀英，自幼蒙神人传授，身具异鬓，惯能除奸惩恶。

赵永荣：事情我都听说了，这样吧，如果你能抓住盗贼，我代表全堡，以上宾之礼待之，可如果，你是行奸使诈骗取钱财，我就要拿你去见官，你自己想清楚，现在走还来得及。

狄仁杰：那，就请堡长到庙里观看吧。堡长，站在一旁观看吧！

如燕：堡长，叔父，开始吧！

狄仁杰：好，开始。大家不要慌，一个一个来，来，把铜钱放在铜盆之中。

钟五娘（康丽）：先生，行不行啊？

这时，刁常进来了。

狄仁杰：你等等。

刁常：我？

狄仁杰：你叫什么名字？

刁常：刁常。

狄仁杰：你为什么要偷小桂花油篓中的铜钱？

刁常：你这老儿，满嘴胡说些什么?哪个偷了小桂子油娄中的铜钱，乡亲们，这老儿不学无术，满嘴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偷钱了？

狄仁杰：你敢不敢让我搜你的身？

刁常：想诈我，搜，搜啊！

狄仁杰：好，十二，你来搜他的身。

高十二：好。

刁常：搜，搜。

高十二：没有。

刁常：怎么样，怎么样，乡亲们，怎么样，堡长，这江湖骗子，这老头儿，不学无术信口开河，把他逮起来。

赵永荣：怎么样，你还有何话说？

小桂妈担心狄仁杰，便走过来，想向堡长替狄仁杰求情。

小桂妈：堡长，这老先生也是一番好意您可千万别把他交官。

赵永荣：一个妇道人家不要插嘴，退一旁去，下去，下去。

狄仁杰：堡长，不要着急，这也并不能说明什么。

赵永荣：你还有什么花招？

狄仁杰：十二。

狄仁杰附耳对高十二说了一些话，高十二出去了。

狄仁杰：诸位乡亲切请宁耐一时，待高十二出来，如果再没有分晓，就请堡长将我老头子交官，大家看怎么样?

“好，就这么办。”

刁常：堡长，你还等什么呀，把他逮起来。

狄仁杰：如果你不是盗贼，为何如此心急？

刁常：我心急，这会儿还不知道谁比我心急呢！我到要看看你能奈我何。

如燕：叔父，真的是他？

狄仁杰：嘘。

小桂妈走到钟氏面前，为狄仁杰说好话。

小桂妈：大妹子，快救救这位老先生吧，那个刁常是我见过最泼皮的人物，谁都不愿意惹他。

钟氏点点头，把如燕拉到一旁。

钟五娘（康丽）：来，如燕，你有二百文钱吗？

如燕：做什么？

钟五娘（康丽）：跟对付王三儿一样，我耍个手彩儿，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钱放进他的袖子里。

如燕：你不了解叔父，这样他会生气的。

钟五娘（康丽）：难道就看着他出丑，被关进衙门？

如燕：我相信他。

钟五娘（康丽）：我不管了。

“高十二回来了。”大家一脸期待的看着高十二，高十二将一个布袋交给了狄仁杰。

狄仁杰将布袋打开，哗啦啦，掉下200个铜钱，众人惊呆了。

狄仁杰：怎么，没想到吧？大家看看。

赵永荣：难道，真的是你？

狄仁杰：十二，你说说吧。

高十二：刚刚，我依着怀先生的吩咐，到刁常家对他老婆说，刁常刚刚给你的二百文钱，是偷王家油铺小桂的现在刁常在堡长那里认下了，他让我找你取那二百文钱去救命，他老婆二话没说，便把二百文钱取出交给了我。

“真是刁常偷的。”

“刁常这个贼胚子真不是东西，平常我就看他贼头贼脑没个人样，这怀老先生真是神了他怎么会知道这钱是刁常偷的。”

“哎呀，这老先生真是菩萨下凡吧。”

钟五娘（康丽）：真的是他偷的。

如燕：你呀，学吧。

平民王三：堡长，这钱上沾的正是我家的香油。

赵永荣：真的是你。

刁常：堡长，他是血口喷人。

赵永荣：你给我住嘴！

平民王三：真是我们家的，这铜钱上沾满了香油，正是小桂放在油娄中的卖油钱，你这个刁滑之徒，真是岂有此理。

“真是太不像话了。”

狄仁杰：喊啊叫啊，当着众人的面再说一次，说我这老头子血口喷人。你这奸滑的小人，在街上看到小桂子跌倒，油篓中洒出铜钱便见财起意，尾随其后，待小桂子和锅嘎子等孩童玩耍时，你便将油篓中的铜钱偷走，在篓中放进了石子，而后离去，刚刚你听说有人能从药王菩萨的口中查出盗贼，你心中不信，便要来看看，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最终你露出了狐狸尾巴，我说的不错吧！

刁常：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当时在场？

狄仁杰：当然不在，我说过，自幼蒙神仙传授，惯能以法术在冥冥之中找到罪犯，现在你相信了吧？

赵永荣：来人。

“在！”

赵永荣：将刁常押到值房看守，明日交官。

“是，走。”

赵永荣：老先生，咱们外面说话吧。

狄仁杰：好，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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