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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回明吴兴,吴兴开口道:“真不真?”门上人口称:“亲眼见过,只是不给奴才,要见主子,一手交银,一手交玉。”吴兴却也喜欢,忙去禀知王夫人,即便回明贾母。把个袭人乐得合掌念佛。
贾母并不改口,一叠连声:“快叫吴兴请那人到书房内坐下,将玉取来一看,即便送银。”吴兴依言,请那人进来当客待他,用好言道谢: “要借这玉送到里头,本人见了,谢银分厘不短。”那人只得将一个红绸子包儿送过去。
吴兴打开一看,可不是那一块晶莹美玉嘛。吴兴哪里识得,今日倒要看看,看了半日,上面的字也仿佛认得出来,什么“除邪祟”等字。吴兴看了,喜之不胜,便叫家人伺候,忙忙的送与贾母王夫人认去。
这会子惊动了合家的人,都等着争看。鸳鸯从吴兴手中接过递给贾母,吴兴也眼睛不敢眨的盯着贾母反应,毕竟,这块玉若是真的,好大的功劳便有了。
贾母打开看时,只见那玉比先前昏暗了好些。一边擦摸,鸳鸯拿上眼镜儿来,戴着一瞧,说:“奇怪,这块玉倒是的,怎么把头里的宝色都没了呢?”王夫人看了一会子,也认不出,便叫身旁的袭人来看。袭人也看着未必是那一块,只是盼得的心盛,也不敢说出不像来,开口道:“不然,我去拿给二爷亲自瞧瞧。”
贾母、王夫人听闻点了点头,同意了袭人的说法。于是王夫人从贾母手中接过来,同着袭人拿来给宝玉瞧。这时宝玉正睡着才醒。
王夫人告诉道:“我的儿,你的玉有了。”宝玉睡眼朦胧,接在手里也没瞧,便往地上一撂道:“你们又来哄我了。”说着只是冷笑。
王夫人连忙拾起来,道:“这也奇了,怎么你没瞧就知道呢。”宝玉也不答言,只管笑。
贾母也进屋里来了,见他这样,便道:“这不用说了。他那玉原是胎里带来的一种古怪东西,自然他有道理,想来这个必是人见了帖儿照样做的。”大家此时恍然大悟。
吴兴在外间屋里听见这话,心中感叹那人多事,口中却说道:“既不是,快拿来给我问问他去,人家这样事,他敢来鬼混。”
贾母喝住道:“吴兴,拿了去给他,叫他去罢。那也是穷极了的人没法儿了,所以见我们家有这样事,他便想着赚几个钱也是有的。如今白白的花了钱弄了这个东西,又叫咱们认出来了,依着我不要难为他,把这玉还他,说不是我们的,赏给他几两银子。外头的人知道了,才肯有信儿就送来呢。若是难为了这一个人,就有真的,人家也不敢拿来了。”
吴兴忙点头答应出去。那人还等着呢,半日不见人来,正在那里心里发虚,只见吴兴气忿走出来了。
那个人看见贾琏的气色不好,心里先发了虚了,连忙站起来迎着。刚要说话,只见吴兴冷笑道:“好大胆,我把你这个混帐东西!这里是什么地方儿,你敢来掉鬼!”回头便问:“小厮们呢?”外头轰雷一般几个小厮齐声答应。
吴兴道:“取绳子去捆起他来。等老爷回来问明了,把他送到衙门里去。”众小厮又一齐答应:“预备着呢。”嘴里虽如此却不动身。
那人先自唬的手足无措,见这般势派,知道难逃公道,只得跪下给吴兴碰头,口口声声只叫:“老太爷别生气。是我一时穷极无奈,才想出这个没脸的营生来。那玉是我借钱做的,我也不敢要了,只得孝敬府里的哥儿顽罢。”说毕,又连连磕头。
吴兴啐道:“ 你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这府里稀罕你的那朽不了的浪东西!”正闹着,只见赖大进来,向吴兴道:“靠他算个什么东西,饶了他,叫他滚出去罢。”
吴兴道:“实在可恶。”又想到赖大的身份地位,也不好拿乔。便道:“糊涂狗攮的,还不给爷和赖大爷磕头呢,快快的滚罢,还等窝心脚呢!”那人赶忙磕了两个头,抱头鼠窜而去。从此街上闹动了‘贾宝玉’弄出‘假宝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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