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他气势汹汹,朝门口走来的时候,护卫们就忍不住直往后退,纷纷能闪多远就闪多远,听到他这一声大吼,甚至有人当场脚软,扑通一声就吓得跌坐在地上。
好在其中一个护卫,曾经待过大风堂,还认得徐厚,壮着胆子抱拳迎上前来,挤出笑容问道:“徐大镖师,好久不见了,请问您大驾光临工部侍郎,袁大人的屋府,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他问得战战兢兢,声音都有些抖。
徐厚连哼也不哼一声,就把秋霜往前一推,也不管她痛或不痛,面容森冷、目光冰寒的对护卫说道:“这是你家公子的新娘,我完好无缺的送到了!”
被拉扯得手腕都红肿的秋霜,连骂人的机会都没有,就见到徐厚弯下腰来,正对着她的脸,黑眼直直望入她的双眸,皮笑肉不笑的开口。
“白姑娘,祝贺您与袁公子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姓徐的粗鲁惯了,登不了大场面,就不来喝你的喜酒了。”说完,他转身就走。
她站在袁家的门口,一时之间愣住了,甚至忘了手腕上热辣辣的疼。
秋风扬起,门外的几棵银杏树已经转为金黄,澄亮得好似金币的落叶,随风撒落了她一身,染得她头发与衣衫,多了几块缤纷的艳黄。
徐厚就这么走了。
他丢下了她,连头也没回过一次,愈走愈远,最后转过街角,再也看不见了。
秋霜紧紧咬着唇瓣,连眼儿也没眨过一次。
他走了。
他交完差、了完事。
他真的不管她了。
银杏的落叶,一片又一片,撒落他曾走过的街道,掩盖他的足迹。
他真的不管她了……真的……
秋风瑟瑟,她小脸苍白,慢慢的、慢慢的蹲下身来,把小脸埋进衣裳里,就在袁家的大门前,伤心的哭了起来。
因为白秋霜的到来,袁家上上下下欢欣不已,急忙为她梳妆打扮,恢复成娇滴滴的美人儿,当夜就让厨娘施展手艺,设下宴席为她接风洗尘。
其中,最高兴的人,莫过于身为一家之主,官拜工部侍郎的袁兴。
在酒席之上,袁兴还殷勤无比,一直替她挟菜,丰盛的食物在她面前的碗盘里,都堆得快有一座小山那么高了。
“秋霜,你就当这儿是自己家,快吃快吃!”他还不肯罢休,又挟了一根鸡腿,往食物小山上搁。
“谢谢世伯。”她恭敬的说道,早已哭得累了,连拒绝的力气都没有。
袁兴还在乐呵呵的直笑。
“客气什么呢?”他摸着胡子,心满意足的看着她,眼里难掩的贪婪活像是在看着一座金山。“再说,过几天你跟魁儿就要拜堂成亲,到时候就成了一家人了。”
她没有应声,只用筷子沾着唇,甚至没有抬起头来,看看那个坐在身旁,即将跟她成为夫妻的男人。
事实上,她甚至连他长的是什么样子,都没有看清楚。
而她,也不在乎了。
“秋霜,你怎么不吃呢?”袁兴终于发现,食物小山始终没被动过。
“我吃饱了。”她轻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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